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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著說著，卻覺得有點傷感。

　　  龍放卻若有所思：“是這樣啊。你經歷的是這樣的事情?怪不得第一次見你，覺得你身上的時空有點混亂……那你這樣循環，我們也和你一起嗎?”

　　  我搖搖頭：“白茗茗也不知道。但是這個循環肯定不好就是了。到底怎麼回事，肯定還是和我記不起來的那些東西有關吧……”

　　  龍放嘆了口氣：“那麼，你真的很辛苦啊。一直要經歷這些嗎……”

　　  我戳了戳他，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擔心別人，好好躺下休息。”

　　  但當他躺下了，我卻又忍不住說話：“……龍放……如果……如果下一次見面，我們又會變成陌生人吧?”

　　  龍放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

　　  “龍放，我要怎麼辦呢?我記不得過去的事，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就算這些我全都經歷過，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到底是為什麼存在的呢?經歷這些事情是為什麼?”  

　　  龍放笑了：“不必想這些。如果沒有了記憶，再創造一個就好，下次見面不認識了，我們再重新交朋友。”

　　  我握緊他的手，點點頭。他看不到我點頭，但是我們彼此都知道，這也許……是我們要在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完成的約定了。

　　  那時候，我們也許都不會記得這些事情，但是，現在這樣互相勉勵著，我們都會感到安慰。

　　  砰砰砰。

　　  病房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是我們啦，葉天色和樊遠水哦，小放。”

　　  聽到前一個名字我還沒有反應，最後一個人讓我頭腦嗡的一聲，差點跳起來。

　　  “怎麼?”還握著我的手的龍放有點奇怪。

　　  “沒事沒事，我給他們搬椅子去。”

　　  我冷靜了一下，擦掉剛才傷感的眼淚，站起來。

　　  我相信白茗茗說的。我的死掉和那個叫什麼遠水的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我很討厭他……  

　　  幾個人一來，屋子變熱鬧了。

　　  龍放和他們有說有笑，隻字不提剛才我說過的事情。我只能坐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削蘋果，削蘋果。

　　  記得樊遠水嗎?是在我剛來這個世界時，唯一擁有的最後一個記憶。

　　  嗚，不過這個記憶都被白茗茗否定了，我是個失敗的人……

　　  兩人陪著龍放，我有點放心，於是起身打了個招呼，準備去看看肋骨斷掉的陸清明。

　　  “白茗茗……”龍放的聲音有點猶豫，“快去快回哦。”

　　  “嗯，片刻就好，我會飛奔去的。”

　　  我來到陸清明的病房，他還在昏睡。蕭恆看到我笑了笑：“這小子真命大，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龍放怎麼樣?”

　　  畢竟是一起住了一段時間，大家都有感情了，所以蕭恆問得很關切。

　　  我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嗯!不錯!剛才醒來，和葉天色……哦，就是他的親戚……他們聊天呢!”  

　　  蕭恆點頭，拿了桌上幾盒餅乾給我：“沒吃飯吧?要不要牛奶?”

　　  我急著回去，搖搖頭，接過餅乾就往回爬。

　　  ……

　　  但是還是晚了。

　　  我衝到另一層樓的龍放的病房時，很多的護士和醫生正簇擁著一張推床火燒火燎地往手術室趕。

　　  “龍放!龍放!”

　　  聽到我的聲音，龍放伸出手，我急忙握住。龍放笑了。

　　  “不要……怕，真的，不要怕……我們……下回再見。”

　　  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我努力點頭，握緊他的手：“會再見的。不要放棄啊!我在這裡等你!我一直在外面等你的!”

　　  龍放艱難地對我露齒一笑：“謝……謝你。”

　　  接著他就被推進手術室了。

　　  我抓著手術室的門，感覺自己的悲憤值在噌噌噌往上漲，就快可以滿槽發出連環必殺技了……  

　　  俺的……人生，太他媽的殘忍了!

　　  手術做了很久。我不知道做到了什麼時候，但是我醒來時是早晨，到了下午，手術室的門還是沒有開。龍放的家人除了龍塔大姐姐都還沒有趕到，就只有我和白唐居的其他幾人默默地等待著結果。

　　  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葉天色的眼睛進東西了。

　　  也許不會有人記得了，我從前曾經說過一句話。

　　  生活就像雪球，它會越滾越大。

　　  這個小細節，竟然滾出了所有事件的結果。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人生是突變的，但我沒想到繼龍放之後，這個更大的變故會來得這麼蹊蹺，這麼沒有懸念。

　　  “哎呀，我的眼睛進東西了。哎呀，搞不出來……”

　　  我站了起來：“不要緊吧?我帶你去洗手間，你沖一下吧?”

　　  於是我們兩個走到樓梯拐角盡頭的洗手間。男女洗手間的洗手池是公用的。

　　  葉天色眯著眼睛，伸手去擰龍頭。龍頭似乎有點問題，一下擰不開。在糾纏的過程中，他忽然說道：“你是……長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