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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補救的配料…
我說著,叉著腰,漂在半空中鑽進了儲物吊櫃。
經過了兩個月的交道,兩個人居然都適應力超強的對我的飛來飛去視而不見了。
簡直與在現實中剛剛見面那次,被我背上了天台,卻穩如泰山的狀態如出一轍…
真是混亂。
我搖搖頭,一邊嘖嘖感嘆,一邊兩手抓住沉重的不沾鍋來回搖晃,讓麵糊均勻流開來。
看來有煎餅吃了,兩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已經穿戴整齊,手中捧著被我精心調製的綜合咖啡,正心滿意足的翻看早報。
兩個月的時間不足以鍛鍊我的英語水平,那些艱深的英文社論對我來說依然是鳥語。
我到現在最熟練的就是討價還價,就連菜市場裡口沫橫飛的大娘也要拜倒在我裙下。
我們現在地處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城市,叫什麼名字呢?因為我並不清楚它的中文譯名,所以還是不要亂講。這裡雖然很現代,但是物產卻很豐富,而且人口不多,景色優美。
蕭恆他,就在一所離此地二十分鐘車程的大學讀書。
那個地方我去看過,大的要命,俊男成堆美女成群。
相比之下,十七歲的蕭恆,二十二歲都是娃娃臉,就可以想像此刻他的樣貌,除了身高骨架發育完全之外,稚嫩程度也就和我差不多。
所以他經常乘地鐵回來後就憤憤地抱怨自己又被性騷擾,男女都有。
而陸清明似乎是早熟,十七歲的臉和他在現實中的幾乎沒有差別,除了眼神似乎輕鬆稚氣一些,其他部分都已經長全了。
我們三個的伙食費,來自於他們兩個的打工,和蕭恆家中的支持。
這樣的生活居然還算寬裕,這兩個月來我們去了三次電影院,兩次主題公園,還有館子若干。
我在幾個禮拜前得到了一套新衣服,作為聖誕禮物。
啊,忘記提到,我們這裡剛剛過了聖誕節,作為純正中國血脈的我其實對外國節日並不感興趣,但是可以白吃白喝並且有禮物拿,現在落魄萬分寄人籬下的我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啊,生活就是這樣,它總是會在你不曾注意的時候,就已經轉向了完全有問題的方向。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慮,如果那天我不睡那一覺,或者忽略那扇黑漆漆的大門,或許我現在已經坐在白唐居的櫃檯裡面,接過PUPU畢恭畢敬端過來的茶水。
小白,是不是快糊了?身後,蕭恆忽然小聲說道。
啊!
我麻利的起鍋,然後切開昨天晚上準備好的熏魚。
中午想吃什麼,我做…我很沒底氣地說。
夫妻肺片。
素燒鱔魚。
啊素燒紅燒肉也不錯。
我要吃水煮魚。
小白你可以作一點陽春麵來當點心…
在忍耐了十分鐘以後我終於造反了。
兩個瘋子!大飯桶!我咬牙切齒地把手揣在袖子裡面,踩著滿地雪花惡狠狠地罵。
根據方才的菜譜,我要去採購大批原料。
我實在是很想要弄清,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佛祖的事情,會落到這個地步。
而且我完全看不出自己有可以回去的跡象…
我好恨!
一腳踹開超市的門,我長嘆一聲。
…
不愧是歐洲,我們家附近隨處可見教堂。
聖誕節的時候,我到那裡的門口聽了半天唱詩班的表演,還順便進去看看。
上帝說,因為你們有難了,所以我可以救贖你們。
要真的是這樣,那他還真是和如來佛祖涇渭分明,對東方人一律不聞不問。
不然那個老頭子為何棄我於不顧?
…
事實證明他不僅不顧,而且還落井下石。
打開家門的時候,我連打二十個噴嚏,心想大事不好。
結果下午,我在收拾完了杯盤狼藉的餐廳後,忽然在半小時內燒到了42度,不省人事。
不許送醫院…被他們查出黑戶我就得被遣送回國…聽到沒有…想繼續有飯吃就乖乖去給我買退燒藥…
昏迷之前我惡狠狠地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難道是初次見面時蕭恆沾染上的感冒病菌讓我又撞到了?
如果昏過去…就可以做夢…或許可以找到自己家門,就可以回去了…我在高熱之中胡思亂想道。
當我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早晨。
當我翻身,我看到蕭恆正在低頭攪藥湯,陸清明在洗毛巾,兩人的臉上都有嚴重的黑眼圈。
小白,你覺得怎麼樣…蕭恆很焦急地湊過來問。
NOTHING。我要水。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
老娘雖然現在身體萎縮,但是十七歲的意志力依然導致忍耐力一流。
想吃什麼麼?
不要,一想就噁心。
陸清明拿起毛巾,摺疊整齊,放在我的額頭上,順勢摸摸我的腦袋。
我和蕭恆今天會自己解決的,你安心休息,什麼都不用管。
這還算句人話啊!我感慨地點點頭。
水杯觸到我的嘴唇,我吃力地直起身子仰脖而盡。
當我躺下再醒來時,天又黑了。
體溫變成了38度,天殺的你不知道這樣燒一個小孩子的身體她的智力會受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