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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光光明正大地拆開紙。
紙上白紙黑字,果然寫的是那些肉麻兮兮的話,不過是蕭翊的字體。
沈流光的臉悄悄地變紅了。
“傻子。”蕭翊的聲音響起。
沈流光將紙條折好,放進懷裡,抬頭看著人。
蕭翊輕聲道:“試著把竹蜻蜓飛上來。”
沈流光眨眨眼睛,試著拿手掌搓了一下手柄,沒有飛起來。
蕭翊從懷裡重新拿出一個,給人演示了一遍。
沈流光看著落下來的竹蜻蜓,眼裡亮晶晶的。他又興沖沖地試了一遍,竹蜻蜓嗖地一下飛了上去。
蕭翊接住,重新給他飛下來。
兩個人重複著這個幼稚的小遊戲,樂此不疲。
沈流光捏住竹蜻蜓,狡黠一笑:“不給你了。”
話音剛落,就感覺又有隻竹蜻蜓晃晃蕩盪地從空中落了下來。
沈流光指著人:“犯規,你竟然還有!”
很快沈流光便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犯規。
數不清的竹蜻蜓從空中飄落下來,沈流光眼裡一亮,隨手一抓就能抓到一把。
“傻子,聲音低點。”容王殿下還是很怕被別人看到的,畢竟坐在牆頭有損自己的形象。
沈流光趕緊捂住嘴,悄悄地將落在地上的竹蜻蜓都撿了起來,懷裡滿滿的。
半晌後,沈流光坐在台階上,認真地捯飭著一大堆小玩意,臉上帶著燦爛的笑。
容王殿下坐在牆頭,靜靜地看著人,真的很想下去抱抱他……
沈流光突然道:“不好,有人來了!”
蕭翊忙側身閃開。
其實並沒有人過來,沈流光只是想逗人一下而已,看著人麻利的動作,忍不住捂著肚子笑。
這種偷情一般的感覺,真刺激。
過了會兒,某人仍沒有動靜。
大笨蛋不可能真走了吧?沈流光心裡一急,忙起身低聲換著人:“阿翊。”
沒人回應他。
真走了啊……沈流頭皺著臉,有些悶悶不樂,再也沒有心思玩竹蜻蜓了。
突然,一隻竹蜻蜓落在自己腦袋上。
沈流光抬頭,驚喜地看著人。
容王殿下坐在牆頭,不急不慢道:“感覺到某人特別失落,就又回來了。”
沈流光將腦袋上的竹蜻蜓摘了下來,鼓著腮幫子:“你到底還有多少啊?”
蕭翊失笑,向人晃了晃手,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了。
沈流光仰頭看著人:“事情忙完了嗎?”
蕭翊點點頭,低聲道:“剩下的事情交給弦之就行。”
沈流光絞著手指,低聲道:“後天……”
有些緊張……沈流光怕人笑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沒想到蕭翊卻先說了。
“我晚上總是睡不著。”容王殿下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後面那句話沒有說。
總想著你。
我也是!沈流光在心裡把手舉高高。表面卻不屑道:“我就睡得特別香。”
蕭翊輕笑:“是麼?”
“我們趕緊討論一下你的症狀。”因為自己也想知道怎樣才能睡著。
蕭翊反問:“這還用討論?”
沈流光看著人。
蕭翊深情道:“很明顯是相思病。”
沈流光當真了,眨眨眼:“是麼?”
蕭翊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聽說數綿羊有用。”
沈流光脫口而出:“數人參可以嗎?”
因為數自己會覺得比較親切。
蕭翊忍著笑:“我今晚試試。”
沈流光心想,我今晚也試試。
晚上沈流光抱著一大堆竹蜻蜓,又興奮又忐忑,怎麼也睡不著。只好在心裡數人參,一隻人參,兩隻人參,三隻人參……
另一邊的容王殿下看著床頂,也在心裡數人參。
雖然仍沒有睡著,但心裡幸福死了。
……
沈流光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第二天卻精神抖擻,緊張兮兮地數著外頭的炮竹聲。
左眼皮一直跳,怎麼也停不下來。沈流光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左眼皮,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吉時到了,焚香沐浴。
沈流光把自己泡在浴桶里,腹誹著容王府的破規矩真多,封建迷信能害死人有沒有?
接下來就是兵荒馬亂的半天。
奇怪的是到了拜堂時,沈流光卻莫名地鎮定了下來,看著蕭翊,腦里空空的,什麼也不亂想了。
蕭翊對著他笑。
沈流光也彎起嘴角傻笑。
蕭翊悄悄地給人比口型:該新人對拜了。
沈流光這才回過神來,感覺周圍果然很安靜。
蕭翊拉了拉兩人手中的喜綢。
沈流光和人同時低頭,腦袋輕輕地撞在了一起。
再一次抬頭時,沈流光看到了蕭翊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鼓著腮幫子,極力忍著笑。
卻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對熊貓眼。
成親的禮節繁瑣,認識的人都在,熱熱鬧鬧地折騰了一天。
沈流光這幾天一直沒睡過好覺,此時已經累了,好不容易撐到房間,倚著牆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翊推開房門。
沈流光察覺到了動靜,手指頭動了動,瞌睡得不想睜眼。
蕭翊關好門,走至床邊,彎腰看著人的臉,
“累成這樣了?”蕭翊輕輕地摸了摸人的臉,將人抱在懷裡,安撫般輕輕地拍著人的背。
沈流光安心地縮在人懷裡,過了會兒,皺了皺眉,低聲嘟囔:“難聞,有酒味……”
“嗯,”蕭翊吻了吻人頭髮,“太開心了,喝了一點兒酒。”
沈流光睫毛動了動,睡眼朦朧地丟下句“出息”就又睡了回去。
蕭翊笑著搖搖頭,拿手指輕輕理著人額前的碎發。
沒過多長時間,沈流光又嘟囔開了:“別看我蔫蔫的,其實我也很開心的。”
蕭翊刮刮人鼻子:“我知道。”
沈流光滿足地縮在人懷裡,低聲哼著:“我知道你也沒睡好~”
“嗯,”容王殿下嘆了口氣,輕聲道,“數人參根本沒用,越數越熱。”
沈流光有氣無力地掄了人一下,罵了聲“流氓”。
蕭翊在人耳邊喚了一聲,低聲提醒了:“是不是該喝合卺酒了?”
“好,”沈流光點點頭,眼睛都懶得睜,懶懶地張來嘴巴,“啊——”
倒真會省力氣。蕭翊哭笑不得地扶著人,喝了口酒,嘴對嘴渡了過去。
沈流光動了動喉結,末了在人嘴角啄了一下,趴在人懷裡繼續睡覺。
“衣服不舒服,憋得慌,”沈流光臉貼著人胸膛,軟著聲音撒嬌,“給我脫衣服~”
蕭翊輕輕地扯開人的衣帶。
“你不知道,”沈流光小聲跟人抱怨著,“這種衣服有好幾層,特別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