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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門聲更大了,想不聽見都難。
蕭翊:“……”
沈流光紅著臉,低聲道:“快起來,你硌著我了……”
容王殿下狠狠親了人一口,眼裡是不加遮掩的情。欲,手該放在哪還是放在哪兒。
“……”沈流光兇巴巴地拿枕頭蒙住人腦袋,快速整理好衣服,手指頭都是紅的。
門外的人等了好一會兒,此時板著張臉,視線膠著在沈流光身上。
臉色潮紅,衣衫不整,穿著又不像是下人。老頭拿腳趾頭想都知道剛才屋內發生了什麼,重重揮了揮袖子。
真兇吶……沈流光偷偷在心裡道。
“這位公子看著有些眼生。”那人終於開口道。
“嗯,”沈流光小心翼翼道,“我剛來。”
老頭沒有進內室,清清嗓子:“王爺中的是什麼藥?”
沈流光誠實道:“春。藥。”
老頭鬍子一翹,打量了人一會兒,直接拽過人胳膊,搭上人脈搏。
“怎麼了?”沈流光不明所以。
半晌後,神醫終於放開人,掀起眼帘:“老夫要替王爺診治,可否請公子迴避一下?”
“嗯,好。”沈流光點點頭,乖乖地帶上門。
屋內,百里鶴幫人把玩脈,眉頭不時皺起,過會兒又舒展,一臉高深莫測。
容王殿下淡定地看房梁。
老頭搖搖頭,嘴裡念叨著:“最近診喜脈診多了,診什麼都像喜脈……”
蕭翊嘴角抽了抽,冷靜道:“師父。”
老頭應了一聲,幽幽道:“這人老了,在外頭站一會兒就累。”
蕭翊當然知道人在記恨剛才遲遲不開門之事,自知理虧,識趣地不說話。
老頭斟酌著開口:“方才那位公子看著有些眼生。”
蕭翊眼裡多了幾分笑意。
老頭一看人yín。盪的表情,心裡就明白了七七八八,清清嗓子道:“王爺有沒有調查過他的底細?”
“自然。”
“那就好,”百里鶴認真探了一會兒脈,放心地收回手,“春。藥的藥效已經清了,我對外就說王爺腎虛脾弱,才暈了過去。”
……容王殿下現在一聽到腎虛這兩個字就頭疼。
“唉,”老頭嘆了口氣,突然煽情道,“王爺當年還是個八歲的孩子。”
容王殿下一聽這熟悉的開場白,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老頭醫術高明,但脾氣古怪,喜怒無常,經常倚老賣老,挺無恥的。當年耗了三天三夜,將年幼的容王殿下從鬼門關救了出來,從此便被留在府中。
但這人自由慣了,一向我行我素,經常找不見人影。
果然,老頭開始了長篇大論。憶完往昔,再分析朝里局勢,同樣的話,翻來覆去說過不下五十遍。最後還頗為感嘆地帶上一句,真是一個不如一個,你這兔崽子是我教過資質最差的徒弟……
當然只是嘴裡發發牢騷。蕭翊的資質他再清楚不過。
兔崽子容王殿下強打著精神,不時表達自己的贊同。
沈流光坐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抱著膝蓋,無聊地數螞蟻。
病秧子真煩……沈流光拿樹枝擋住一隻螞蟻的路,螞蟻急得團團轉,轉到哪邊他便堵住哪邊,最後實在無聊,又扔了棍子,尋了塊石頭坐著。
沒想到事情竟然鬧得這麼大,戚婉兒心裡沒底,偷偷過來,觀察容王這邊的動向。
房間前,一位眼生的少年正坐在石頭上打瞌睡。
想起昨晚聽到的曖昧聲音,戚婉兒忍不住湊近了一些,想瞧瞧人的模樣。
少年睡得挺熟,無意識地歪著腦袋,脖頸處紅點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恨意和不甘心突然就這麼涌了出來,戚婉兒咬著唇,叫住幾個路過的侍女,趴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流光正睡得香,突然聽到腳步聲,猛地驚醒。果然,婢女模樣的人正慢慢走過來。
“你是不是新來的?”那女子問。
沈流光剛睡醒,腦子不甚靈光,迷糊著點點頭。
“拿著,”那人不客氣地塞給他一個掃帚,“把前院打掃乾淨。”
沈流光下意識接住,險些打了個趔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只得懶怏怏地抱著大掃帚,邁著步子朝前院走。
前院樹多,適合睡覺。
沈流光揮動大掃帚,瀟灑地刷刷幾下,像畫畫一樣。
小人參幹過最粗的活就是給容王殿下揉肩膀,因此沒幾下就累得夠嗆,直不起腰來。
他抬頭擦擦汗,瞧著周圍沒人,便扔了掃帚,溜到樹蔭處,找了塊乾淨的大石頭,靠著大樹眯上眼睛。
陽光從枝葉的fèng隙中逸漏下來,細碎的光斑打在臉上,沈流光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臉上覆了塊陰影,沈流光睜開眼。
“蕭翊。”看到眼前的人,沈流光下意識地叫道。
認真一看,卻不是蕭翊,只是和蕭翊長得有幾分像而已。整張臉冷峻了很多,也沒蕭翊那麼蒼白。
沈流光腦子打了個結,沒反應過來。
餘光瞟到人脖頸處的紅印,那人開口:“容王的男寵?”
沈流光搖搖頭:“不是……”
突然想起掃把還在地上扔著,沈流光趕緊跑過去一看,果然有位婢女不耐煩地在等著自己。
沈流光心想,這下糟了。
那婢女得了吩咐,不讓沈流光好過,剛要開口,看到他身後的人,臉色一變,話堵在嗓子眼。
“奴婢見過寧王殿下。”婢女低著頭,腿有些軟。
蕭瑾沒看她,徑直往前走去,和沈流光擦肩而過時,扔下一句話:“帶路。”
第11章 怎麼負責
沈流光默默跟在人後頭,尋思著要不要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蕭瑾忍不住道:“把印子遮好。”
沈流光:“……哦。”
還是算了說。之後便是一路無話。
容王殿下推開門,看著一同進來的兩人,愣了兩秒。然後親昵地將自己的小人參拉進懷裡,關心道:“有沒有等急?”
被忽視的蕭瑾:“……”
容王殿下將他的小人參安頓在椅子上,這才察覺到外人的存在,虛偽得很明顯:“三弟今日怎麼有空?”
蕭瑾冷漠道:“聽說二皇兄病了,過來瞧瞧而已。”
蕭翊立刻表示自己很感動,並問人什麼時候走。
“……”蕭瑾擠出一個笑,當即就坐在椅子上,坐得很穩。
小人參一直是孤零零一個人,因此不是很理解這種濃濃的兄弟情。
“二皇兄身邊又換人了?”餘光看到乖乖坐在桌前的沈流光,蕭瑾問他皇兄。
這下就輪到蕭翊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