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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屍體是個女人,而且從腐爛的程度和所帶的物品來看,應該在十到二十年之間,雖然我對這包香菸存在了疑惑,但覺得可能是這個女人抽菸,或者說她身邊有男人,這屬於當時那一代人的交際物品,即便現在男人與男人之間,無非也就是菸酒之類,在這中國屬於源遠流長的菸酒文化。
再看,裡邊就是一些連我都叫不出名的東西,有些可能是登山工具,也可能是那個時代的某種產物,只可惜已經腐爛的一團糟,就連那把看起來最有質感的洛陽鏟都滿是鐵鏽,估計稍微用力大一點兒,就能雙手把它掰折。
我見老潘看著那筆記本入神,就湊過去問他是什麼東西,老潘從前面的夾頁中拿出了一照彩色照片交給我看,並指著起來一個相貌較好的女人給我看,問我還認識嗎?
打量了這張彩色照片,屬於那時候剛剛生產出的老式拍立得照出來,就是那種黑漆漆的怪匣子,在當時屬於奢侈品。照片的清晰度不高,但依稀看能分辨出大體的五官,上面是一支規模不小的登山隊,一共十四個人。每個人都穿著黑色或者灰色的鴨絨服,手裡提著護目鏡或者帽子,一些人做出了剪刀手的姿勢,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或者高興的表情,在這些人的背後正是我們所處的喜馬拉雅山上最高的峰珠穆朗瑪。
看著老潘指的那個人,幾眼之後我便認出這是老潘以前的女朋友,她的名字叫薛雪,在我和老潘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這個薛雪出現過,老潘口裡一直叫著雪雪吃這個雪雪吃那個,當時他們兩個非常幸福,讓我心裡暗暗地羨慕了一把。
照片中有男有女,還有幾個金毛藍眼的老外混在其中,薛雪緊靠的一個男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傢伙,第一眼看我就有些熟悉,可又一下子沒認出來,這時候蒼狼走過來看,指著那個老傢伙說:“這不是呂爺嗎?”
我一愣,看筆記的老潘也是一愣,我們都開始仔細打量這個老傢伙,確實就是我的師傅呂天術,只不過在這張照片中,呂天術的年紀看的比現在都大,已經像是一個古來稀的老人,這可能是當時的打扮以及拍照設備有關係。
胖子瞥了一眼,指著右下角,說:“九八年五月三日照的,距離現在將近有十多年了。看看背面有什麼。”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讓我看背面,皺了一下眉頭就轉過來一看,赫然背面寫幾個蒼勁有力的鋼筆字:“德邦登山隊,珠穆朗瑪峰下留念,薛雪。”
胖子得意地一笑說:“果然不出胖爺所料,那個年代的人都這樣。”
我忽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就去看老潘,老潘也正抬頭看著我和胖子,胖子臉色一變,直接把老潘的脖子摟住,然後拖到了一邊,筆記都掉在了地上。兩個人不知道在輕聲問些什麼,但我已經猜出個大概,老潘曾經告訴過我和胖子,他的老婆是死在醫院,可這具女屍很有可能是薛雪的,那就是說他在騙我們。
撿起那本筆記,我翻開了第一頁,韓雪兩個字就倒映在我的眼中,雖然無法真正確定這具屍體是不是薛雪,但這個筆記本可能是她的沒錯,打開一看裡邊記錄的並非記事,而是一首首屬於哪個年代的流行老歌,我記得老潘曾經介紹過,韓雪以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
學音樂、學美女和搞創作三類人,都被視為怪胎,他們的思想和其他學科、職業的人都有很大的不同,所以這類人往往都富有冒險精神,所做的事情往往和我們這種普通人不同,甚至可以說是瘋狂。
翻了幾頁,有些歌都是我耳熟能詳的,根本就是念不了兩字就開始跟著哼唱起來,因為實在是太熟悉了。一直在我翻到了後半部分,終於發現了一首以薛雪作詞作曲的歌,這首歌我沒有聽過,大體是在歌頌喜馬拉雅山的壯觀景象和她自己的愉悅心情,如果這首歌被傳唱出來,那一定是一首不錯的作品。
胖子已經拉著老潘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一股怒氣,說:“小哥,老潘這孫子騙了我們。”
我看了老潘一眼,他低下了頭,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在我看到這日記的時候已經猜的差不多了。老潘,你說說,為什麼騙我們?”
其他人也不知道我們三個在搞什麼鬼,看了一會兒這屍體也就散到了一邊,去繼續打量周圍的情況,可能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情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對這次倒斗也沒什麼影響,所以也懶得聽我們三個人之間那點事。
老潘遲疑了很久,就緩緩地坐在了地上,從口袋了摸了一支煙,一臉的惆悵和無奈,說:“老鳥、李哥,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我,但我真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發誓,我真的是在醫院裡親眼看到雪雪離開的。”
胖子隨便撿起一個胭脂小盒說,用指頭點著上面的兩個字,說:“我聽小哥說過,你老婆就叫韓雪,你又怎麼解釋這具屍體?”
老潘說:“李哥,麻煩你動動腦子,這很有可能是我老婆丟棄在這裡,或者說被同伴背著她的背包,這種細節她根本就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就不信呢?”
胖子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這些已經完全表明,這具屍體就是你老婆,要不要我把她的身份證掏出給你看看?”
“李哥,我現在也搞不懂這是為什麼,你能讓我靜靜嗎?”老潘一臉的無奈,我看的出他不是裝出來的,或許當時的情況真像是他推測的那樣,畢竟我們身上也有其他人的東西,就比如楊子沒來,他的一些裝備就出現在霍羽的身上,很可能是同樣的情況,某個女人拿到了薛雪的背包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