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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大概就是‘機關算盡太聰明’了!”我嘆息道。
“不錯,人力有盡時,人算始終不如天算的!”他點頭。
“咳咳,你也說人算不如天算,可還不是一樣想重蹈覆轍?”一臉從容的雲騰蛟和滿面殺氣的饕餮憑空而現。
“兩位神君如此說法,自然是已經解決它嘍?”闔閭粲然一笑,神態自若,毫無窘迫。
“看來,你說他當年控制了你,實在是一種太過自謙的說法。”雲騰蛟似笑非笑,“其實,你一直沒有完全被控制吧!你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大修陵墓,廣羅名劍,表面上看來是服從他的指揮,其實卻是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注意引開。”
“為什麼?”我聽得心驚,忍不住插問道。
“不為什麼!只不過,這樣一來,吳王無論是祭祀先祖也罷,還是求神問道也好,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戒心,呵呵,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我望了望闔閭。
“不錯!如此一來,我有幸拜訪請教了好幾位有神通的術士,他們幫我準備妥當,我便帶著‘勝邪劍’和其他寶劍,假死進入劍池的假墓室。他已融在劍里,一心只想著繼續修煉神識,自然無暇留心我的行動。我便施術將身體裡他的神識抽出,再注入我早已分離出來的那個魄里,然後躲進了地底層層白玉之下的真墓室中。這樣,他就一點也無法控制我了。”闔閭的臉上現出了驕傲的神色,“後來,日月如梭,千載時光轉瞬即逝,他終於發覺了融入寶劍的致命缺點,可惜他消亡在即,再也無力回天。”
“呃,那你是怎麼失憶的?”我提出了疑問,“闔閭,我是指那個魄,他怎麼會代替你的呢?”
“……”
“呵呵,讓我再來猜一猜。”雲騰蛟扯起了招牌的欠扁笑容,“巫師最強大的是精神力量,他雖然無法改變消亡的結局,卻還是在最後發現了你的秘密,奮力一擊之下,你依然不敵,不但三魂受創,失去了記憶,還逸出了身體。失憶且沒有身體的你,成了一抹遊魂,飄出了墓室,飄到了虎丘的後山。”
闔閭悶哼了一聲,卻沒反駁。
“哦,然後正巧撞上了我,就死皮賴臉……呃,不是,是軟磨硬泡,跟著我回了宿舍……”
“巧?哈,俗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啊!”雲騰蛟意味深長地瞥了饕餮一眼,又拍了拍我,“天地相合而能化育萬物,因生緣起必有果相,無因不生緣,無緣不成果,果又因因果循環不盡。”
我和饕餮都是一臉黑線。
“神君的描述如同親見,完全相符。”闔閭坦然直視我們,恢復了自若,“我成了遊魂,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只要尋到勝邪劍,或者與之相關的人,就能藉此找回一切。結果,我循著本能來到虎丘後山,便找到了純鈞劍魂。”
唉,又來了!
我的頭皮陣陣發麻,無奈苦笑道:“我真的不是……唉,算了,我怕了你了!你這裡不是號稱有三千寶劍嗎?除了勝邪和那什麼魚腸扁渚,湛盧鉅闕的,難道就不能用別的劍魂?老盯著純鈞劍幹嘛?”
闔閭看著我,一時沉吟不語。
“呵,吳王陛下,如果你不好意思解釋,那我就代勞了。”雲騰蛟雖然尊稱他陛下,但語氣中的調侃之意很明顯,“他之所以死盯著你不放,一是因為當年他施術時強借了別人的力量,自己卻是三腳貓,所以那些個什麼魚腸扁渚、湛盧鉅闕的絕世名劍的劍魂全被他一股腦兒驅趕出墓室,流落到了人間,現在是說什麼也找不到了。第二個原因嘛,有靈性的器物固然可以有魂魄,但並不是所有的都能兼有魂和魄的。”
“兼有魂魄?你的意思是說,墓里剩下的寶劍都是……”
“都是有魄無魂!”饕餮看我的眼神依然兇狠,大概余怒未息,但語氣卻緩和了,“除了靈性、時機還要有極好的運氣,名劍也不一定有魂。”
“所以……”我苦著臉。
“所以,勝邪劍本屬‘性惡之劍’,除了歐冶子自己鑄的湛盧(祥瑞之劍)和純鈞(尊貴之劍),別的劍是無法克制的。”闔閭望著我懇切地說。
性惡之劍和我有神馬關係?憑啥一口咬定我是純鈞劍魂?克制?怎麼克制?拿我去祭劍?我又不是衰神,憑啥這倒霉事又讓我撞上了?
我欲哭無淚。
“親愛的表妹,你別擺出這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我們可不會讓你出事的!”雲騰蛟一副手足情深的肉麻腔調。
饕餮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但還是沖我點了點頭。
“切!幹嘛不早說,那你們要我怎麼做?”我暗暗鬆了口氣,順手抹了把冷汗。
“很簡單,毀了勝邪劍!”
“啊?毀了它?!怎麼毀?燒個熔爐?”
“取你三滴心頭血,由我們施法散了它的劍魂。”
“心頭血?他**的,你們還是要我的小命?”
“誰要你的命?普通人當然做不了這事,可我們兩個都是神君,取血區區小事,沒什麼危險的!”
不理會我和雲騰蛟的你來我往,饕餮把頭轉向了默不作聲的闔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