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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床咯吱一響,張綺的身子動了一動。
我們三個立刻停止了對話,一齊注意著她的動靜。
“劍池……劍池……”張綺翻了個身,面朝窗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她雙眼緊閉,上下翕動的嘴唇里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
寂靜的深夜裡,這兩個字格外清晰。
昨晚的噩夢難道會一直延續下去?或者這就是邪術的力量?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搖醒她。
“別動!”饕餮攔住了我,“她又被人控制了!靜觀其變!”
我擔心地望著她蒼白的面色和僵硬的身體,小聲地問:“會有危險嗎?控制她的人想幹什麼?”
饕餮與雲騰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微微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沒有危險還是不知道?”我有點急了。
“稍安勿躁。”雲騰蛟輕輕拉住了我的手,“我們看她接下去會幹什麼。”
說話間,張綺已經站到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她穿著短衣、睡褲,光著腳,閉著眼,就這樣僵直著身體向宿舍門走去。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一百十七章 劍池傳說(十一上)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一百十七章 劍池傳說(十一上)
眼看離門越來越近,她卻依然閉著眼睛,直挺挺地朝前沖。
我不禁擔心地自語:“不知道她閉著眼睛怎麼開門?難道準備直接撞上去?”
“囉嗦!一扇破門有什麼好擔心的?”饕餮瞪了我一眼。
“切!傻瓜才會去擔心門呢!”我暗暗腹誹。
“放心,她現在撞門出去,不會驚動其他人的!”雲騰蛟狀似安慰我,“而且,就算頭破血流、斷手斷腳,她也不會有一點痛的感覺的!”
我望了望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的語氣是那麼溫和可親,可又顯得如此冷酷無情。想來,張綺的命在他們眼裡不過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生死都不足道,更何況頭破血流、斷手斷腳呢?
心裡忽然一酸。
在他們眼裡我又何嘗不是螻蟻?
不容我多想,宿舍門發出一聲微響,被張綺擰開了。
她沒有絲毫遲疑,投進了門外的黑暗裡。
我預備緊跟而上。
“表妹,做人應該樂觀向上、開朗自信,多愁善感會鑽牛角尖,鑽牛角尖會折壽數的,你說是不是?”雲騰蛟捏了捏我的手,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瞟了瞟他:“你什麼時候變身成了心理醫生?還是你神經也短路了?”
“無聊!”饕餮皺眉拋下這兩個字,就一把拽過我,像拖小狗一樣,徑直出了門。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哪!”身後傳來了雲騰蛟半真不假的嘆息聲。
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我心裡頗為不悅,可是畢竟有點害怕饕餮找我算舊帳,所以只得忍住不吭聲。
我們跟在張綺的後面,直奔學院邊門。
邊門上另外扣著一把大大的鐵鎖,大概是防備我們再偷溜到虎丘去的措施。
不過,這並不能阻擋張綺的腳步。
她走上前,抓住那把偌大的鐵鎖,只一扭,鎖就成了一團麻花,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然後,她又一推,在刺耳的咯吱聲中那扇厚厚的邊門不情不願地洞開了。
我目瞪口呆。
她剛才的舉動簡直可以媲美武俠小說里的那些力大無比、舉重若輕的高手了。想不到邪術的力量居然這麼大!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若想,你也可以。”饕餮冷不丁冒了兩句沒頭沒腦的話出來。
“什麼?和她一樣?”我的氣不打一處來,“那不是也得中邪術!你居然也咒我?”
饕餮的面色立刻變得鐵青,桃花眼裡凶光畢露的同時帶著幾絲難堪,看樣子又有把我踩扁的企圖。
我敏捷地向後一跳,一捋手腕,腕上的裂魂珠馬上非常配合地閃動著幽光,護住了我的全身。
“咳咳,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鬥雞嗎?”雲騰蛟似乎很無奈。
“呃,呃,我看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走在你們前面比較好!”我一邊防備著饕餮翻臉,一邊移動著腳步。
“好吧!我們在你後面,不過,你可別把人跟丟了!”雲騰蛟看了看我和饕餮,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奇怪,好像勉力在忍著笑。
饕餮轉頭惡狠狠地瞪著他,頭髮都似乎豎了起來。
趁此機會,我趕緊躥出邊門,去追張綺了。
耳旁隱隱約約飄過他們斷斷續續的對話。
雲騰蛟的聲音略帶揶揄:“……畫虎……真是沒有……天賦……”
饕餮的聲音近乎咆哮:“……少管閒事……吞了她……一拍兩散!”
慘了!為這麼點小事就要吞了我,真是睚眥必報!
我嚇得頭也不敢回,一溜煙跑向虎丘後山。
還好,張綺的速度不算快,(赤著腳走碎石山道,想快也快不了。嘿,等她清醒了,腳底恐怕要成篩子了!)不一會我就追上了。
我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面,心裡不禁暗暗猜測,她要去哪?劍池?可能性很大。可是,去幹什麼呢?難不成真是去探寶?在她身上施邪術的人會是誰?厲院長嗎?或者,是夏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