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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饕老師,你也來了?那個公子是誰?你幹嘛跟著.他?”我小心翼翼地扯起一抹笑問。
桃花眼中一片冰冷,別說回答了,連哼都沒哼一聲。
我只好轉向雲.騰蛟:“衣裙里的是不是真娘啊?這個公子不會是王蔭祥吧?”
“嗯,別急,慢慢看。”他總算還理我,就是回答似是而非。
我無奈地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已經踏上樓梯的公子身上。
穿金戴玉,遍身錦緞,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氣質還算高雅,越看越像傳說中的那個王蔭祥。
不知道真娘是不是如傳說中那樣潔淨嬌媚、貌美如花呢?
我正在走神,一股熟悉之極的香氣突然襲來。
是***!
我猝然一驚,飛快地抬起頭,尋找著香氣的來源。
這時,樓梯上有兩道倩影緩緩而下。
左面的女子穿著月白的短襦、象牙白的曳地長裙,右面的則是淡紫色的短襦、紫色的曳地長裙。
兩個女子都是二十上下,年歲相當,容貌俱是絕美,一個如桃李般嬌艷,另一個似芝蘭般幽雅,一時之間,很難分辨得出誰是真娘。
那股熟悉的、濃烈的***香就是從這兩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誰才是衣裙里的女鬼呢?抑或,兩個都是?
我喃喃自語。
饕餮和雲騰蛟不約而同地瞥了我一眼,神色間也不知是無奈還是悻然。雖然他們的目光一觸即收,但我卻從中讀到了一種莫名的……溫柔!
奇怪,我怎麼也自作多情起來?
臉上一陣發燙,我連忙低下頭去。幸好,我一向是懶得為這種事傷腦筋的,所以片刻驚惶之後,就把它拋到了腦後。
“姆媽,倷覅急,伲來哉!”(媽媽,你不要急,我們來了!)一身紫的女子說著一口流利的吳方言,嬌笑著迎向老鴇和那個富家公子。
“寅娘,倷個死喔頭,佬牢子真娘覅放,王公子急撒哉!”(寅娘,你這個死丫頭,拉住了真娘不放,王公子急死了!)老鴇尖著嗓子埋怨道。
“媽媽,別生氣!我和寅娘剛練熟了一支軟舞,等一會兒跳給你看。”一身白的女子微微揚起了臉,只見一雙脈脈含情的星眸,波光瀲灩,流轉著懾人心魄的嫵媚;嬌怯羞澀中又似乎帶著萬種風情。
天哪!這聲音……這聲音為什麼聽來這麼熟悉?
我腦中電光一閃,那不斷迴響在曬場的《長沙九日登東樓觀舞》,那神秘出現在虎丘“萬景山莊”的絕美身影,兩者慢慢融合為一體。
如果眼前這空谷幽蘭般的女子確實是真娘,那麼衣裙里的女鬼……恐怕也是她!
“唉唉,媽媽哪會生你的氣啊!我是怕王公子……”老鴇的尖嗓似刀刮鍋底,刺得我耳膜生疼。
“無妨!我只不過是閒來無事,想聽真娘彈奏一曲,並不著急!”王公子停住腳,態度十分溫和。
“好,如此就請王公子上樓吧!”白衣女子也順勢停下,朝著那王公子微微一笑。
古人常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來形容女子的笑容如何美麗,但看到真娘的笑我才知道什麼叫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我是女的,尚且被她的容光所懾,要是男的,不被迷得暈頭轉向才怪。
老鴇滿臉堆笑,目送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走進了左邊最後一個房間。
而那身穿紫衣的女子也是一臉的笑,只是她的眼中寒光閃閃,根本沒有一絲笑意。
“咳咳,這個女的真像……某人!”我悄悄瞟了瞟雲騰蛟,暗自偷笑。
誰知,我語音方落,那個被稱為寅娘的紫衣女子,霍然轉頭,嘴角噙著古怪的笑容,冷冷的目光朝我這面掃來,好像看得見我一樣。
我渾身一凜,一股寒氣從脊梁骨直往上沖。
“怕了?”雲騰蛟慣常的嘲諷語氣,卻讓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她……她不會真看得見我們吧?”我用蚊子般的聲音問。
他笑而不答。
又擺出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拽樣,遲早自己也踢到鐵板!我朝天翻了個白眼。
“寅娘,你們剛才練了支什麼舞?”老鴇收起笑問。
“是《綠腰》,不過我們改動了一下曲譜,配上了唱詞!”那個寅娘也收起了笑,淡淡地回答道。
“嗯,也好!舊舞看得厭了,換個新氣象,也讓來的客人開心開心!”老鴇想了想接著說,“不過,還是先讓王公子看過新頭,你們再跳給其他客人看吧!”
“姆媽說得是!”寅娘點頭稱是。
“今天客人多,你叫她們打起精神,好好侍候!”
“曉得了!”
頭也不抬的紫衣女子狀似恭敬地送走了老鴇。
***香愈加濃烈,熏人慾醉。
她慢慢站直身子,輕輕一揮肩上的披帛,兩道紫色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閃即逝!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七十四章 香魂(十二下)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七十四章 香魂(十二下)
我望了望樓梯左面的房間,又看了看迤邐而去的紫衣女子,不由得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為什麼這個寅娘瞧上去更像衣裙里的女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