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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一會兒就回來。 你們先睡吧!”我安慰她們。
門闔上的一霎,高燕蘭神秘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在黑暗中停留了一會,等眼睛適應了,才輕輕地向樓梯旁的108走去。
走近後,味道更濃了。 憶及那天晚上的噩夢,不安頓時如野草般瘋長……
無暇再細想。 我伸手推門。
吱嘎一聲,門開了!
窗外透進來地微弱光線下,一張恐怖的疤臉陰森森地出現在我面前,好像她特意在門邊等候我一樣。
我心跳如鼓,倒退一步,努力定下神來。
“有事?”她冷漠地問。
“就……你一個人在?”我邊問邊轉動眼珠四面瞟,試圖不露痕跡地查看一下室內的情況。
“嗬嗬!你要找誰?”她的臉上露出譏誚的笑容。 那道疤扭曲成一片,我的心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室內靜悄悄的。 沒有聲響也看不見人影。
那股奇怪地味道突然消失了。
“你們宿舍不是有四個人嗎?還有一個呢?她在嗎?”我突然想起了這個,膽氣一壯。
“她?不在。 ”她乾脆地回答。
“這麼晚,她到哪兒去了?”我追問。
“嘿嘿……總之,不在!至於是去了天堂還是地獄,我就不得而知了!”她回答得很惡毒。
“我到裡面去找找!”我擔心剩下的那個出事,所以不顧一切闖進了門。
由於白天來過,因此我輕車熟路地直奔床鋪。
她既不阻止也不關門。 抱著肩膀,靠在門邊,神色揶揄地任我亂翻。
雖然光線暗淡,但室內僅有這麼幾張床鋪,被我翻遍了,也找不到其他人。
“要不要……給你找把鏟子來?”她諷刺道。
“呵呵!真地不在啊!”我尷尬地笑笑,“那我明天再來找她。 ”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她依然沒動。 只用兩聲冷笑為我送行。
我懊喪地走回114,想著要問問閔雨她們,108剩下的一個成員是誰。
不過開門進去,發現大家都睡了。 噢,只好等明天了!
事實證明我錯了!錯得很厲害!
第二天是周一,一早就要去上操。 我心裡有事。 天蒙蒙亮就醒了。 洗刷完畢,我又躺回到床上,發呆。
外面突然嘈雜起來,踉蹌慌亂的腳步聲,不時有重物倒地和壓抑的嘔吐聲傳來。
我一躍下床,套上鞋子就奔出門來。
我們斜對面的107、106、105宿舍住的都是二班的同學。 現在,她們個個臉孔煞白煞白,身體顫抖地聚集在樓道里,有地扶著牆,有的互相攙扶。 一副隨時準備奪路而逃的神氣。
“出什麼事了?”我問。
“……有、有人……死……死了!”回答我的此君抖得太厲害。 聲音都好像破碎了。
“誰?在哪裡?”我的頭嗡了一下,急忙抓住她問。
“在……在……”她乾嘔了幾聲。 隨手指了指樓梯旁。
“107。 ”另一個看上去較為冷靜的女生代為回答了。
我幾步跨到107的門前,門大開著,只一看,我便傻了。 那天半夜時的血腥噩夢重又展現在眼前!
靠牆地下鋪仍不斷垂落著大滴大滴的鮮血,地面上滿是血泊。 半掀開的被子裡露出了生命已然逝去的少女。 和夢裡一樣,完整無缺、絲毫未損的臉,光潔的額頭,一雙漂亮地丹鳳眼直勾勾地瞪著我,裡面是凝固了的絕望。 小巧的嘴巴痛苦地大張著,似乎還在竭力呼救。 脖子左側有兩個洞,肩、腹、腿多處血肉不翼而飛,缺損處極不平整,好像被鐵爪、鐵鉤之類的東西猛力撕扯過;大腿的傷口尤其深,動脈血管都破裂了,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血流出。
我開始發抖,既因為恐懼又因為內疚。 此時所見和夢中一般無二,她居然就是我隔壁班的同學。 如果我當時能夠下狠心去找,把整個年級的同學一個個辨認過來,也許可以挽救她無辜的生命。
我怔怔地站在門口,慢慢變成了一尊石像。
學院總務處的老師迅速趕來,控制了現場。 然後,報警、疏散、安撫。 他們匯合了當天上班地老師。 組織所有地學生待在教室里上課。 接著,呼嘯的警車開進了校園。
一個上午,整個學院,特別是所有新生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誰是兇手?為什麼殺她?兇手是從哪個死角進入學院宿舍樓地?為什麼沒人聽到呼救聲……一大串的問題讓大家越想越怕,人人自危!
“哎,你坐著一上午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張綺終於忍不住拉了拉我。
“別去吵她!”葛虹瞥了眼我的臉色。 “她正難受呢!”
“可不說話,我也難受啊!”張綺嘆氣。
“真該讓你去看看那個場面。 估計你的嘴巴就能封上了!”高燕蘭沉著臉說。
“呃,我只不過想問問,那個……不知道是2班的誰啊?”張綺嘟囔道。
我聞聲一震:“閔雨她們知道……她是誰嗎?”
“應該知道吧!……呃,你去哪?等等我!……”不理會張綺地大呼小叫,我箭一樣地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