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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琴房熄燈是10點,不過今晚學院就破例開通宵了。
不但如此,其他各個有鋼琴的教室今晚也是通宵亮燈。 明亮地燈光容易使人的情緒興奮,至少今晚就有點。
我的手已經好了很多,不用老是吊著了。 明天我不參加觀摩。 今晚就變成了精神最放鬆也是最空閒的人。 宿舍的其他人基於平衡心理的需要,一致決定——榮升我做全能丫鬟。 遞茶、倒水、趕蚊子、捶背,充分培養我任勞任怨為人民服務的精神。
於是,在這個我本應蒙頭大睡地夜晚,我精神抖擻地在一階忙碌著。
“喂,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回去睡覺啊?”我一邊用一隻手幫葛虹捶背,一邊問。
“當然是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你也什麼時候嘍!”張綺頭也不抬地回答。
“就因為我明天不用觀摩?”我嘆氣。 “剛才已經把我支使得團團轉,你們的心理也該平衡了!”
“不用給錢的丫鬟我們幹嘛不充分利用?”高燕蘭笑得很奸詐。
“算了,等一會讓她回去吧!她的手還沒好呢!”葛虹笑著說。
“是啊!可憐的傷兵,還要做苦工,別的宿舍要譴責我們的!”閔雨和胡霞也開玩笑地說。
“才不會呢!別的宿舍沒把她也拉去做苦力,就算她走運了!”張綺促狹地說。 “我們都緊張得要命,怎麼能放她一個人逍遙快活?”
我笑著搖頭:“就會壓榨我!專心點吧!明天別出醜!”
這時,一階地電燈突然閃爍了起來。
“咦?怎麼回事?電壓不穩啊?”高燕蘭的話還沒說完,電燈就滅了。
“哇!保險絲燒斷了嗎?跳閘了?”閔雨抱怨,“什麼時候不跳,現在跳?我們怎麼練?連手電都沒帶!”
“學院不是上個月才檢修過電路,還裝了電纜嗎?”胡霞嘆氣。
“都是些什麼人來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還這樣問?”高燕蘭在黑暗裡失笑。
“咳咳,別囉嗦了!你們在這裡等。 我去宿舍拿手電來。 ”我站起身來。
“太黑了。 別去!我們再等等,也許學院的電工馬上就把閘推上去了。 ”葛虹拉住我。
等了好一會。 電燈還是毫無動靜。
“可能是停電了,我去拿手電吧!”我再次站起身。
“沈鈞,小心!”葛虹沒再阻攔,只是囑咐我,“拿了手電就快回來!”
黑暗裡,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卻覺得她的語氣很古怪,似乎是希望我快點回來,又盼望會發生些什麼事!
這矛盾代表什麼?我轉過身去,決定忽略!
我摸著黑,小心地走出了一階。 回宿舍地路上,不斷碰到同樣也是匆匆趕回宿舍拿照明工具的同學。
出來的時候,有幾個別班的同學從我身邊經過。
“停電了嗎?怎麼整個學院黑漆漆的?”
“誰知道!反正電工會去檢查的!”
“喂,你們參加過那個活動嗎?”
“什麼活動?”
“探險。 ”
“我們學院還會有什麼驚險的地方?”
“風琴房。 聽說那個活動很有趣、很刺激的!”
“哦,真的嗎?那過了觀摩,我也去參加。 ”
……
我怔住了!
風琴房的探險活動?
這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地?
為什麼我們沒有聽到隻字片言呢?
我地心沉進了黑暗,眼前卻大放光明。 所有的電燈又亮了!
我木立良久,終於一咬牙,把多餘地手電扔回宿舍,只留下一個,直奔風琴房去了。
我走得很快,只看著腳下的路,什麼也不想。
走到舊食堂的背後。 我停住腳。
只不過是十來天的樣子,這裡地草起碼長高了一倍。 牆面烏黑,上面爬滿了交錯雜亂的藤蔓,不少地方,粉漆落光,裡面地紅磚都露了出來。 木門變得更加殘破不堪,在風中嘎嘎作響。 小路的碎石被人挖走了,留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 小路的盡頭。 原本幾棵茂密的大樹,現在枯萎了大半,枯枝垂落,就像纏繞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毒蛇。
風很大,似乎打著旋,荒草起伏不定,發出一陣陣刺啦啦的聲音。
如果說以前這裡是荒涼地話,那麼現在這裡仿佛是一個無人區。
我垂下頭。
世界每天都在變化。 可是,這變化是循序漸進、自然而然的,人為的強行改變是一種破壞,無論怎樣都是不合自然法則的。
把這裡變得如此衰敗,必然別有居心。 難道還是那個梅小琳?可這麼多的事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
嘩啦一聲,3號風琴房的門突然開了。
我嚇了一跳。 立刻揚起了左手。
腕上的裂魂珠也像被驚醒似的,閃過一道幽光。
出乎意料地是,走出來的是一個我不太認識的同學。 她手裡拿著一根黑乎乎的東西,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哇!你是誰?你幹什麼?”她看見我也是一驚。
“你又是誰?你在幹什麼?”我冷冷地反問。
“你也是來參加活動的?奇怪,一天不是只有一個人可以來嗎?”她不解地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