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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趙敏敏非要用那套舊的衣裙。
這套衣裙是典型的唐朝襦裙服,上面是一件袒領(即領口開得很低)的金銀彩繡短襦,下面是石榴色的多幅繡花曳地長裙,佩披帛,加半臂(即短袖)。 雖然因為長期堆在角落,衣裙上滿是污垢,顏色暗淡,但拂去表面塵灰後,質地光滑,好像是真絲的。
蚌殼方對這套衣裙不甚滿意,主要是覺得它太舊了,而且短襦和石榴長裙的正中都用金銀絲線繡著大幅地***圖案,華麗中透著怪異,所以不想動用它。
趙敏敏卻是對它看了又看,顯得愛不釋手。
她地小姐脾氣一上來,就執意要穿這套衣裙跳舞。
蚌殼方有些為難:“這裙子太舊了,而且也太髒了,怎麼能穿?”
趙敏敏眼珠一轉:“方老師,這套裙子的面料是絲織地,小心地手洗一下,就能顏色如新了,不會影響效果的!”
“手洗?”蚌殼方打量了一下裙子,“叫誰來洗?這長裙是多幅的,洗起來很麻煩的。 ”
“沈純鈞嘍!”趙敏敏理所當然地說,“她反正不跳舞,有的是時間洗啊!”
蚌殼方回頭望著我,舞蹈房裡的所有同學都望著我。
我暗暗攥起了拳頭。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受是另一回事。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五十六章 香魂(三下)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五十六章 香魂(三下)
“表妹,你可不會洗衣服的,還是另外找人吧!”雲騰蛟跳出來,狀似在幫我說話。
“哎喲,原來你在家也是千金大小姐啊!”趙敏敏故作驚訝地叫起來,“要你洗衣服,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平常的衣服誰不會洗?”葛虹皺起眉頭,“這種式樣繁複的絲織衣裙要專業人士才會清洗,幹嘛要叫沈純鈞洗?”
“她不是很能幹的嗎?洗衣服應該難不倒她吧?”趙敏敏冷笑。
“沈純鈞,你行不行?”蚌殼方有些過意不去地問我。
我瞟了瞟得意冷笑的趙敏敏,硬是把怒氣壓了下去。
“方老師,如果這是布置的任務,那我接受!”我沉聲回答。
“……嗯,好吧!”蚌殼方看了看趙敏敏,見她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只好點頭。
我小心地拿起那堆衣裙,除了塵土飛揚外,並沒有預想中的霉味和骯髒感。
也許是光線的問題,衣裙正面的大朵純白***圖案閃過一陣淡紫的光芒。 我一驚,定睛細看,***圖案還是白色的沒有變化。
傍晚時分,我拿著兩個大臉盆來到曬場,把短襦和長裙分別泡在清水中。
清水很快變成烏黑的污水,我換了幾次水,污濁的程度逐步減輕。 也不知道是第八次還是第九次,水終於清了。
我拿起肥皂。 準備塗抹。 曬場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幽幽的歌聲:“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
咦?誰這麼有興致連飯也不吃到曬場唱這種歌?
這首歌地歌詞用的唐代詩人李群玉的詩《長沙九日登東樓觀舞》,我一點也不陌生,因為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 歌的曲調舒緩而縈迴,歌聲裊裊而上,柔美輾轉。 似絲線般纏繞在心間,唱歌的人不但音質佳。 而且極富感染力,應該是個經過專業訓練的歌者。
我們女院的學生恐怕還沒有這樣好地音樂表現力!
我不禁停下手中的活,朝四面張望。 這時候,除了我這個倒霉蛋,大家都在食堂和宿舍吃飯,曬場裡一覽無餘,連個鬼影也沒有!
幻聽?
我嘆了口氣。 低頭繼續塗肥皂。
歌聲又起!
我頭也不抬,嘀咕道:“唱吧!唱吧!反正這裡除了我這個出了名地‘鬼見愁’,也沒別人了。 ”
仿佛是聽到了我的話,歌聲變得越發清晰,最後竟然就像在我耳邊一樣!
不會吧!得寸進尺?
我快速地扭頭左看右看,曬場真是冷清得很,只有我一個形影相弔,這歌聲從哪裡來的呢?
一道淡紫的光芒從我手中的長裙里閃出。 曬場的上空突然飄下無數的***瓣。
白色地、粉紅的花瓣紛紛揚揚地灑落,漫天飛舞,撲鼻的香氣和這美麗的花瓣雨交織在一起,好像是一場盛世的舞筵。
可惜這地實在選得差了些!沒有雕欄玉砌,沒有美酒佳肴,也沒有華美地毯。 牆角雜草叢生,高低不平的灰色水泥地,一條條的長繩子,掛著長短不一的衣服。
我搖搖頭,接著洗裙子。
饕餮不是說過,別湊熱鬧,少管閒事嗎?我未必那麼聽他地話,但我也怕惹來厲害的妖怪,到時候,麻煩可大了!
“沈鈞。 沈鈞。 洗好了嗎?”葛虹總是不放心我,又跑來曬場了。
“別害怕!只是些花瓣而已。 沒別的東西出現!”我連忙安慰看上去已經呆住的她。
“這麼多……花瓣!”她驚疑地說,“曬場一朵花也不長的,怎麼會出來這麼多花瓣?你一點也不奇怪?”
“是很奇怪,可我找不到花瓣的來源,只好當是天降奇觀嘍!”我無奈地聳聳肩搓洗著裙子。
“沈鈞!我也服了你了!”她苦笑著上前,一把拉起我,“都這樣子了,你還能若無其事地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