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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我還以為是死了,連忙過去一探究竟。它靜靜地躺在那裡,我想翻動它,卻紋絲不動,跟石頭一樣沉。用手試探它的呼吸,沒有氣息,我想,它應該是已經死了。
二叔說:“不用看了,我們拉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個活人,你看它的五官。”聽到二叔的話,我這才注意到它的五官,如石刻一般,沒有任何生氣。它的眼睛一直閉著,所以看不清楚它的眼神。它的周身裹滿了泥土,二叔用短刀一敲,發出砰砰的金屬聲響,他說:“這就是個死人。”
張老湊過來一看,臉色大變:“這以前是個活人。”
我納悶了,哪有人長成這樣子的?即使是只粽子,也不會是這樣子。張老接著說:“這個是秦朝的人,你們看它頭上的辮子就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它應該是用來祭祀的。”
佟香玉問道:“祭祀?為什麼?”
張老說:“這是古代一種非常殘酷的刑法,我看這個人的樣子,應該在20歲上下,當時有一種祭祀方法,把人的腦袋裡從頂端鑽出一個洞來,把血液全部放光,然後將水銀灌進去,所以我們現在才會看到它的身體很重。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使它的身體永遠保持不腐。不過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你們看它的皮膚,呈現一種灰褐色,已經塌陷下去,水銀在裡面逐漸凝固,它的身體也跟著凝固下來。”
聽到這種祭祀方法,我感到很可悲,這個人死前是有多痛苦。張老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接著開口道:“首先把人的腦袋,就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方法,不過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血流幹了才會放水銀進去,那個時候,人已經沒有意識了。”
很難想像這具沉重的屍體裡面,竟然全部都是水銀,不過我還是有點不解:“張老,我們剛才是看到這個人往上爬的,不會是我的眼睛看花了吧?”、++
第71章 縫隙
“這個人在2000多年前就死了。”張老話音剛落,它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我大聲喊道:“快散開,這個人還沒有死。”大家當即散開,只見它兩隻手指在交叉變換著,詐屍了。
水銀人各處關節僵硬,但並不妨礙運動,它突然從地上坐起來,雙腿一蹬,整個人立刻直立起來。它的動作很僵硬,基本上是一節一節的在運動,我聽到那關節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顯得力道十足。
它身上不斷有塵土掉下來,臉轉向我們,後面的裂縫把這裡隔開,我們能活動的空間已經不多了。我用洛陽鏟一砍,它抬起手臂一擋,傳出鏗鏘有力的金屬撞擊聲,就跟打在鐵塊上一樣,簡直刀槍不入。
二叔一看不好,趕緊朝一邊走去,我們幾個聯合起來,恐怕都不是它的對手。它一個勁兒追著佟香玉。
我朝二叔喊:“你吸引一下它的注意,我來挖個洞。”二叔說:“你小子太不厚道了,這不是要我去送死嗎?”
我說:“哪有的事,這個時候你應該充分發揚無產階級大無畏的精神,為我們這些後輩做個表率,犧牲小你保護大我。”然後我指著二叔,朝著那水銀人喊道:“快去追那個肥仔,他身上肉多,肥的流油,動作不怎麼快,身手也不怎麼敏捷,我看你很快就能抓住他,我看好你喲。而我,氣宇這麼軒昂,精神這麼抖擻,渾身都是肌肉,沒有什麼肥肉,沒有什麼嚼頭,味道也不太好,我相信你的選擇。”
我的話還是起了一定作用的,只見它一扭頭,看向二叔的方向,朝二叔走去。二叔說:“還來真的了。”他四處亂竄,地上揚起陣陣塵土。佟香玉和張老蹲在一旁,默不作聲,看著二叔,像是在欣賞一出鬧劇。
趁著這個功夫,我拿起洛陽鏟在地上打洞,佟香玉問我:“都什麼時候了,你挖寶藏幹嘛?”
敢情她是以為我在挖寶藏了,我說:“我要挖寶藏娶媳婦。”
“娶什麼媳婦?”
我說:“娶你啊。”
她臉一紅,跟著我一起挖了起來,張老不明所以的過來了,見我在刨土,他也跟著刨起來,拼命往裡挖,挖的差不多有一人那麼高了,我對二叔說:“快過來這邊。”
二叔道:“你總算搞完了,我這一通跑下來,身上的肥肉都掉了不少。”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朝這邊跑,水銀人更是堅定不移地跟著他,二叔一個飛躍,就跨過了那個洞口。我們三人同時朝兩邊散開,水銀人剎不住腳,跌倒在洞窟里。
大家一看便明白了,敢情是要把這水銀人活埋,都奮不顧身地把一些小石頭往裡面塞,那水銀人還在往上竄,石塊不斷向兩邊散開,二叔喊道:“快閃開,讓我來。”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一屁股坐在小石堆上面,只聽見嘎吱一聲,水銀人在底下掙扎了幾下,放棄了抵抗,小石堆不動了,我們這才放心下來。二叔說:“可把你二叔我累壞了。”
二叔臉上露出巨大的汗珠來,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嘴唇不停的顫抖著,我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來倒斗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他這樣,我扭過頭,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一看,我們剛才所站立的那片空地上,出現了好多個小石堆,不知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遠遠看去,就如同是一個個的小墳堆。不斷有新的石頭從墳堆的頂端冒出來,流向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