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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輕輕流淌著,屍體順流而下,不出十分鐘,整個河面又變得清澈明淨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第2章 夢想破滅
爬到岸邊的有我、小六子、陳少爺,獨眼仔,還有一個叫作春艷的女人。春艷一直以為自己是陳少爺的女人,陳少爺卻不這麼認為。
這次來大興安ling,陳少爺不讓她過來,可她以為來這裡是遊山玩水的,堅持要來,一路上找機會和陳少爺說話,可陳少爺一直在觀察遠方,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心不在焉,不怎麼搭理她。
剛才過河的時候,她不想和一大幫男人下去戲水,擔心被陳少爺看見了不好,就趕緊趟河過去,撿回了一條命,可是也嚇得不輕。
陳少爺不耐煩地說:“我叫你不要過來,你偏要過來。”我心說,陳少爺說話可真粗魯。春艷只好不說話,離開陳少爺遠遠的,當她來我們幾個旁邊時,聳聳鼻子,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離開我們遠遠的,好像生怕看到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嫌我們幾個身上髒。
我們躺在草坪上,累得氣喘吁吁。剛才這一幕來得太突然,周圍頓時陷入到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休息了片刻,陳少爺開始清點人數,他數了一下,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聲嚷嚷道:“陳三呢?”
陳少爺發現岸邊還有一個人,那人上半身趴在岸邊的草叢中,下半身留在河裡,陳少爺立刻沖了過去,將那人拖了上來,果然是陳三,他非常驚恐地大叫:“弟弟,快醒醒。”
陳三是陳少爺的同胞弟弟,他本來不願意讓陳三跟過來的,但是陳三執意要來,說是要見證哥哥的幸福。
陳少爺見弟弟遭遇不測,心裡不好受。陳三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陳少爺把手放在他鼻尖前方一探,還有呼吸,見他身上沒什麼傷痕,解開陳三的褲子,只見他的兩條大腿上各有三個黑片吸附在上面。陳少爺輕輕用手一挑,沒有把那黑片挑下來,陳三喉嚨中發出一聲悶哼,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了下來。陳少爺看了很心疼:“弟弟,你稍微忍一下,我這就把它挑出來。”
陳少爺從背包中拿出一把摺疊軍用刀,用刀尖在那黑片的邊緣輕輕地往上一撥,卻沒有什麼反應,那黑片就跟螞蝗一樣,愣是吸附在上面,好像長在肉里一般,一點也下不來。
這時,陳三口中發出一聲呻吟,全身刺痛,睜開眼睛,陳少爺在地上撿起一根枯木枝,上面裹了一層柔軟的布,放在陳三口中,對他說:“再忍忍,我馬上就把它弄下來。”
獨眼仔開口道:“少爺,看來這個東西沒這麼容易弄下來,我們再等一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陳少爺聽了,覺得有道理,就在旁邊等了片刻,剛才那黑片是在皮膚表面的,過了不到五分鐘,黑片往皮膚下滲進去了一點,這樣子下去,過不了多長的時間,很快就會陷入到陳三的肉里去,到時候想再挑下來就難了。
少爺萬分焦急,又不能在那裡一直乾等著,咔嚓一聲,陳三口中的枯木枝斷掉了,是被他咬斷的。春艷蹲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幹看著。
陳三說:“哥,我不想被這個東西弄死。”
陳少爺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含淚道:“那好,你可忍住了。”陳三點了點頭,又將斷掉的枯木枝含在嘴裡,咬得非常吃力,兩邊的腮幫都脹了起來。
我也沒有閒著,不斷揉搓著陳三黑片旁邊的肌肉,以此來緩解一點痛苦。陳少爺把那刀尖伸向那黑片的下方,不少血滲透了出來,刀尖伸進去足有兩毫米,往外一挑,黑片終於被挑了出來,落到一邊的草坪里。
陳三“啊啊”大叫起來,像被人揭了一層皮,他把枯木枝從口裡拿出來,怨恨道:“我要是死了,就讓你們陪葬。”
我們幾個一聽,面面相覷,獨眼仔指著我說:“二少爺,這個姓金的是新來的,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就讓他去跟您陪葬。”我叫金陽,他口中“姓金的”指的是我。
獨眼仔四十歲上下,一隻眼睛是瞎的,沒有包紮,露在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塊疙瘩。另一隻眼睛偶爾能夠轉動,平時總盯著一個方向,身上背著一個登山包。獨眼仔一直跟著陳少爺在混,走南闖北,開過槍,殺過人。
陳少爺看了獨眼仔一眼,說:“我弟弟要死了,你們全部去死。獨眼仔,也包括你。”
小六子打起了圓場:“少爺,二少爺的傷勢也不是不能治好,我們還是儘量救治二少爺吧。”
陳三大腿被黑片吸附的部分,連皮都沒了,可是沒有流血。傷口是一個小凹陷,有兩三毫米的深度。每挑一塊黑片出來,陳三口中都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直到把所有的黑片都挑出來,他身體才放鬆下來。我們讓他平躺在草坪上,從水壺裡倒了一點水給他喝。
陳少爺把背上的行囊卸下來,一層一層打開,果然是一桿槍。他擦了擦槍身上的水,突然就瞄準了我,一扣扳機,子彈就落在了我腳踝邊一寸遠的草坪上,他說:“好生看看我弟弟的傷勢,要是他有什麼閃失,我饒不了你。”
陳少爺性情大變,與之前跟我說“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同,我相當鬱悶,說好的詩和遠方呢?現在變成了橫屍遍野,心裡的落差太大了。我看著陳少爺,悔不當初,當時為了一點好處上了賊船,現在想回去都不行了。於是我弱弱地問:“你怎麼不讓獨眼仔來看二少爺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