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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吃飯。”電話那頭傳來封澤不冷不熱的聲音。
“啊?不行啊,我剛答應跟王浩……”顧易止下意識解釋原因,但封澤並沒有給他機會。
“在小區門口等我。”說完這幾個字,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顧易止舉著手機愣了。什麼情況?請客吃飯還帶強迫式的,連拒絕都不成?
王浩已經打完電話了,喜滋滋地走過來說:“都約好了,一會在綠音閣見面。”
顧易止腦海里天人交戰,眉頭都糾結到一塊了:“那個,王浩,我……”
“你可別跟我說你有事去不了啊!”王浩如臨大敵地指著他。
“我一朋友忽然找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正好你跟那女孩可以二人世界,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顧易止心虛地說。
“說,對方是不是個女的?”王浩拿出職業習慣,一臉嚴肅地問道。
“別瞎說了,這回算我欠你的,下次我請你倆吃飯。”顧易止見到一輛空車開過來,眼疾手快攔下來,打開車門把王浩推進去,“好好表現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這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王浩抱怨了一句,計程車在夜色中疾馳而去。顧易止撓撓後腦勺,也是一臉無奈。他還真想把封澤撇在腦後不搭理,反正是王浩先約的他,但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了。他覺得自己要真是爽約的話,封澤一記眼刀就能把他給削得七零八落。
顧易止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垂頭喪氣向自己小區走去。
他所住的地方跟警局就隔了兩條街,這也是他一直沒有聽封澤的話換房子的原因,要知道在房價寸土寸黃金的今天,能用這個價錢在市區租到一間一居室已經太不容易了,況且現在半夜也沒有了鬼敲門,就算陰氣重點也無所謂了,況且他身邊還跟著個江若呢!
想起江若的事,顧易止就一聲嘆息。回到宜城後他特別留意了一下相似的案子,但根據最近一件的案例來看,不管在宜城還是在漢昌,都沒有與江若類似的情況,甚至連失蹤記錄都沒有記載。按理說像她這種情況,家人朋友肯定會報案,就算沒有偵破,也會記錄相應情況,怎麼會一點線索都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她失蹤後並沒有人去警局報案,但這是為什麼呢?她難道沒有親人朋友嗎?
馬上就要是元月了,再加上汪通直那邊的事,最近顧易止也忙著團團轉,就沒再去調查江若的事,但憑著警察的直覺,他知道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一樁簡單的謀殺案,等忙過這一陣子,他再想辦法去查清楚。
小區門口,一輛黑色捷豹停在馬路邊,顧易止一眼就認出這是封澤的車,在華亭山對付行僵的時候他見過一回。顧易止看著這輛豪車在路燈下閃閃發光的樣子,忍不住在咂舌,這年頭他們上班族拼死拼活幾個月,都趕不上人家隨便畫個符值錢呀!
顧易止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封澤穿了一件黑色西裝式的休閒外套,白色襯衫領子露在毛衣外面,微微朝顧易止睨了一眼,問道:“想吃什麼?”
“不是你找的我嗎?”顧易止沒好氣地反問。
封澤不搭話,直接把車子發動起來,在夜色中疾馳而去。顧易止把安全帶系好,好奇地問道:“你今天怎麼想到找我吃飯?”
從漢昌回來後,顧易止忙著工作上的事,封澤在處理封霖留下的那一堆爛攤子,兩個人基本沒有聯絡。封霖的能力雖然不弱,但他性格大大咧咧的,在處理事情上仍然缺少臨場經驗,經常顧此失彼,要不是有夜合在旁邊協助,他真能把甲按到乙頭上,也幸好沒有出什麼大亂子。封澤趁這幾天理了一理,把善後的事交給他倆去做,才稍微騰出點空來。
封澤沒有回答他的話,徑直把車子開一間餐館面前,顧易止抬頭看了一眼,“綠音閣”三個大字在霓虹燈的包裹下閃閃發光。
等等……王浩好像也在這間飯店吧?
顧易止心虛地左顧右盼,就怕王浩忽然從哪個角落跳出來。封澤皺了皺眉:“你幹什麼?”
“王浩讓我陪他來相親,也是約在這個地方。”顧易止說。
“你和他一起相親?”封澤臉色一沉。
“呃呃,是啊……”顧易止心思不在上面,隨便應了兩聲。服務生領他們走到二樓靠窗的一個雙人座上,周圍用掛著防真藤蔓的格子柵隔出一個獨立的空間,棕色的木桌上擺了二份餐具,光線一如其他西餐廳一樣暗暗的,營造出曖昧誘人的情調。顧易止翻了翻桌上的菜單,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
這店裡的菜是鍍了金子嗎,怎麼能貴得這麼離譜?
封澤已經點好了菜,把菜單還給服務生,看見顧易止皺著眉頭舉棋不定的模樣,乾脆替他做了決定:“再加一份一樣的菜式,謝謝。”
“好的,請兩位稍等。”服務生全程保持禮貌親切地笑容。
“真是資本主義的腐敗生活。”顧易止咂咂舌,小聲嘀咕。西餐廳里很安靜,他的話一字不漏被封澤聽見耳朵里。
“既然你的朋友在這裡,要不要去跟他打個招呼?”
“我躲他還來不及呢!”要是讓王浩知道他跟別人來這兒吃飯,友誼的小船可就真要翻了。
“對方人怎麼樣?”封澤漫不經心地問。
“你說王浩啊?你不是見過他嗎,上次在警局的時候……”顧易止下意識回答,封澤抬頭睨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
“那個跟你相親的女孩子。”
“啊?”顧易止愣了一愣,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哪是跟我相親,是王浩通過朋友認識了一個姑娘,他挺中意人家的,就讓我陪他一塊過來。”
第57章 就這麼霸道
封澤眉宇間的陰霾一掃而空,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服務生端上來兩杯餐前酒,腥紅的液體盛在高腳杯里,晶瑩剔透,酒香四溢。不過再好的紅酒對顧易止來說,也就是一種入口酸澀的飲料,還不如啤酒來得過癮,他很想問服務生能不能上兩罐青島純生,但一想到菜單上那價格,估計一罐啤酒也能比外頭貴上幾倍,就悻悻的打消了念頭。
套餐按先後順序陸續被端了上來,服務生逐一介紹,顧易止第一次知道吃個飯還有這麼多講究,什麼頭盤、前湯、副菜、主菜,聽得他耳朵嗡嗡直響,不就是吃個飯嗎,要不要這麼多講究?拿刀叉切牛排的時候,顧易止真覺得還不如上街邊的大排檔吃得痛快。
比起顧易止的一通猛切,封澤明顯要氣定神閒的多,他喝了一口紅酒,說道:“我明天要去一趟日本。”
“啊?”顧易止抬起頭,一臉迷茫。
“有件事要去處理。”封澤說道。
“是和那種有關?”顧易止做了個飄忽的手勢,雖然很難理解,但封澤還是勉強看懂了,微微點了點頭。
“你的業務範圍還真廣,客戶都發展到國外去了。”顧易止感嘆道。
“日本是個很信奉陰陽師的國家,很多名門望族每年都會請人祈福驅邪。”封澤解釋道。
“我知道!日本很多影像資料里都有那種戴高帽穿式服的人,這好像是他們的傳統吧?你去跟他們鬥法呀?”顧易止腦海里已經出現一黑一白兩個小人互放光波的場景,嘴角向上揚起,表情特別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