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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的話怎麼能信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顧易止有點受不了他那古怪的眼神。
“這些事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叔放低音量說,“總之我告訴你,這屋子邪的很!”
顧易止笑了笑,把垃圾丟到樓道的垃圾箱裡,一回頭就差點撞上那位大叔:“你……你幹什麼?”
“小伙子,你不害怕嗎?”大叔湊過來問。
顧易止趕緊閃到旁邊,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屋子前。大叔還不死心地跟在他後面說:“我沒騙你,這屋子真的邪門,你趕緊搬走吧,我是為了你好呀!”
“呃呃……”顧易止胡亂應了兩聲,擰開鑰匙躲進屋裡,透過貓眼看見那個男人仍然站在門前,不停地搖頭嘆氣,一臉惋惜的樣子。
看來最可怕的真不是鬼,是人。
顧易止打著哈欠,挪到臥室準備睡覺。
牆上的鐘表指向一點三十分,他睡得很沉,恍恍惚惚聽到一陣敲門聲,翻了個身不耐煩的用枕頭蓋住耳朵。
敲門聲還在繼續,從開始的緩慢變得越來越急促,顧易止床上坐起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又來了!還能不能讓他睡個安生覺了!
大概是經歷多了,人也會變得淡定,周進明的事讓他對靈異現像有了新的看法,既然它們只能通過製造幻像來控制人的情緒,只要不被迷惑,又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天天晚上這樣,要怎麼睡覺呀!
顧易止垂著頭,有無氣力。
……要不讓那個抓鬼的過來貼張符?
第9章 起程去金鐘縣
早晨的明媚陽光照耀在山頂上,封家老宅在盎然綠意中充滿古色古香的韻味,封澤坐在窗邊,翻著那一本厚厚的書,陽光灑在他身上,清清淡淡的,仿佛發著光。
“少主,你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夜合從門外走進,恭敬地站在他面前說。
“說。”封澤把書翻了一頁。
“一年前發生在福興餐館的搶劫案,女主人由於頭部受到重創一直昏迷不醒,”夜合說,“現在住在第二人民醫院神經科1021病房。”
封澤點點頭,夜合猶豫了片刻,說道:“少主,我剛接到消息,封月小姐接下了汪通直的單子。”
“什麼?”封澤眉頭一皺。
“今天早上封月小姐已經出發為汪先生尋找風水寶穴了。”夜合說。
“他們還真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邊風了。”封澤冷笑地說,“汪通直的目的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少主打算怎麼辦?”
“她去了什麼地方?”
“金鐘縣,四明山,傳聞那裡有一處古代高官的墓穴。”
“汪通直找個墓穴幹什麼……”封澤陷入沉思。
“據說那墓穴里埋葬了許多寶貝。”夜合猜測道,“他會不會在打這個主意?”
“不,以汪通直如今的身份地位,他沒必要做這種有損陰德的事。”封澤合上書本,“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就去會一會這位封大小姐。”
“是。”夜合恭敬地說。
“在出發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封澤看著窗外說。
“少主要為那位餐館的女主人招靈?”夜合猜到他的想法,“但沒有委託人,似乎不合封家的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封澤站起來說,“況且我已經收下了報酬。”
一碟花生米的報酬。
開往金鐘縣的中巴車上,顧易止坐在窗戶邊,頭靠著玻璃昏昏欲睡。車上坐位很空,總共就坐了十來個人,一對母子從上車開始就在吃零食,扔了滿地的瓜殼果皮,售票員已經飛過來好幾個白眼,他們還是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車子要在前頭加油,要上廁所的都趕緊啊!”司機喊了一聲,把車徐徐開進加油站。
“終於可以透透氣了!”車上幾個人都陸續走下來,顧易止伸了個懶腰,也跟著下車走動走動。
公路兩邊崇山峻岭,空氣清新,十分舒暢,顧易止活動了下筋骨,剛好看下司機夾著煙走過來,就問道:“大哥,離金鐘縣還有多遠呢?”
“還得二三小時吧。”司機打量了一眼他,“小伙子,看你不像縣裡的人呀。”
“我去辦點事。”顧易止笑著說。
“金鐘縣那地方雖然窮,但山貨特別好,像蘑菇、核桃,噢對,還有蜂蜜,都是城裡買不到的好東西,你可記得買點。”司機熱情地說。
“正好,可以買點給爸媽捎回去。”顧易止想到下個月老爺子的生日。
“可不是,那地方的東西都是靠山長的,有句怎麼說來著……純天然無污染!”司機一拍腦門說,“對,就是這麼個說法!這老年人要是經常吃山貨,肯定能長命百歲!”
一輛銀白色奔馳跑車呼嘯地開來,在他們旁邊停下,車窗搖下,一位戴著墨鏡的長髮美女微笑地問道:“請問一下,這條路是往金鐘縣去的嗎?”
“對對,就是這條路,直走就到了。”司機眼睛都看直了。
“謝謝。”美女很有禮貌地點點頭。
“長得可真漂亮呀!”車子已經走遠了,司機還是伸著脖子張望,嘖嘖感嘆,“而且還開這麼好的車,得值一兩百萬吧!”
售票員站在已經加好油的大巴車前高聲催促:“師傅,趕緊走吧!要不天黑前到不了縣裡了!”
“小伙子,你說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去那窮山角落裡幹啥?”司機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八卦起來。
“大概是去買山貨吧。”顧易止笑著說。
中巴車又開了近三個小時,終於趕在天黑前進入金鐘縣。顧易止從車上下來,感覺骨頭都要被顛散架了,說是通了公路,也就前半段平坦點,後半段到處都是石子和水坑,要不是有安全帶繫著,真能把人顛出窗子。
這會派出所估計也下班了,顧易止向司機打聽好哪裡有旅館,背著包沿那個方向走去。金鐘縣是宜城有名的貧困縣,四周都被群山包圍,能耕種的土地非常少,全靠外地商販來收山貨時掙點錢,雖說東西好,但價錢被壓得很低,也就能圖個日常溫飽。現在才七點多鐘,馬路兩邊的店鋪都已經關了門,行人稀少,看著十分荒涼寂靜。
顧易止找到那間旅館,懸掛在店門口的一盞燈炮似乎電路有問題,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吧檯後面坐了個短髮的年輕女孩,二十多歲的模樣,手裡拿著枚小鏡子專心地抹口紅,低垂的眼瞼上一對假睫毛像扇子一樣誇張。
“還有客房嗎?”顧易止問道。
“有,要幾間?”女孩頭也沒抬地問。
“一間。”顧易止說。
“帶熱水的八十,沒熱水的六十。”女孩癟著嘴,用手指抹掉嘴唇邊緣的口紅。
“來間八十的吧。”顧易止把身份證放在桌上。
女孩在本子上記錄下來,連著鑰匙一起還給他,說:“二樓,左手第三間。”她抬頭看到顧易止的臉,神情愣了愣,頓時一改先前的不耐煩,臉蛋笑得跟花一樣:“哥還有什麼需要嗎?我們這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