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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就跑,誰稀罕呀!”顧易止不樂意的嘟噥一句,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等都收拾妥當後,已經快八點了,他先去找了齊振,但敲了會門也沒有人回應,扭頭看了眼封澤的房間,那夢裡的情形清晰浮現在腦海,直接讓他打消了找他的念頭,準備先下樓找地方把肚子填飽再說。
顧易止走下樓梯,人還沒走到大堂就已經看見賓館門口杵著兩道熟悉的人影,正是封澤和齊振。夢裡封澤那個囂張的眼神還在眼前晃蕩,顧易止直接就把他給忽略過去了,朝齊振說道:“隊長,現在要出發嗎?”
“我們那輛車出了故障,發動不了,封先生說他們也要去景區,順路捎上我們一塊。”齊振回頭說道。
顧易止悶悶地應了一聲,封澤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問道:“你怎麼了?”
是呀,不就是個夢嗎,他這是耿耿於懷什麼呢?
該不會……真是擔心封澤跟人跑了吧?
——怎麼可能!
——我好歹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再怎麼也不會跟個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再說了,他愛跟誰跑跟誰跑,不稀罕!
顧易止朝他露出一臉燦爛笑容:“沒怎麼呀,我挺好的。”
封澤忍不住脊背發涼:“大清早的,你出門夾著腦袋了?”
顧易止差點就抬腿踹上去,但鑑於齊振在場,他還是硬擠著笑臉,一雙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不過這對封澤完全沒有殺傷力,他還是氣定神閒地站在門口,引得前台小妹頻頻向他張望,滿眼都在冒桃心。
越野車在馬路邊停下來,夜合搖下車窗對他們點頭示意。齊振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景區吧。”
比起填飽肚子,當然正事更要緊,頂多一會在路上買幾個包子湊和湊和。顧易止準備上車,聽見齊振對封澤說道:“封先生,麻煩你了。”
“不客氣,順路。”封澤說道。
封澤也是為了羅珊的事而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齊振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他們所要做的事,一個是暗,一個是明。羅珊的死是意外還是蓄謀,齊振不敢確定,但按目前的進展來看,找到楊東的下落是最關鍵的線索,而龍泉嶺或許就是一個突破口。封澤當然知道他們的目的,他來到龍泉嶺也不僅僅只是為了找到羅珊的靈魂,而是希望能藉此逼出那個躲在暗處推波助瀾的人。
他很肯定,那個人就是方遇白。
但是現在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方遇白從來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任何一件事,卻像一個主導者一樣在背後操控著一切,羅珊也好,楊東也好,包括封月在內,都不過是被他利用的棋子。
他是誰?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封澤不知道,他用了很多辦法,甚至調查了方遇白的履歷,也沒有發現一絲異常。他的履歷非常完美,出身書香世家,父母移居國外,連他在什麼時候得過什麼獎,都記錄的一清二楚。他確實是一個畫家,一個非常出眾的畫家,但是,一個人一件事情如果太過完美,要麼是假象,要麼就是偽裝。
不管是哪一種,對封澤來說都沒有區別,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他會一直奉陪下去!
古戰場遺蹟在離龍泉嶺鎮大約半小時車程的後山上,這座山原來沒有名字,直到幾年前挖掘開發,地方政府才給它匆匆按了個名字——龍泉山。這條水泥路也是這兩年剛修的,沿途還能看見些小平房子,大多陳舊殘破,很有年代感。龍泉嶺是個農業鎮,雖然因為景區的開發紅火了一陣,但大部分居民還是以務農為生,道路兩邊開墾出來的田地栽種著翠油油的蔬菜,給這寒風瑟瑟的冬日增添了幾分生機。
其實龍泉嶺景區的沒落跟當地政府的過度包裝與推銷有很大關係,所謂物極必反,當神秘面紗完全被揭開,沒有一絲保留的時候,人們往往會對它失去興趣。如果當初有關部門沒有這樣急功近利,而是將遺蹟好好保護起來,或許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然而現在沿途所看見的,只有荒廢的餐館、旅店,它們曾經大概葉門庭若市過,如今已經只剩下空蕩蕩的房屋,在歲月長河中逐漸變得斑駁。
顧易止看著窗外,一棟灰撲撲的小樓映入眼帘,它掩藏在兩棵大樹後面,似乎連門窗都沒有裝上,四周雜草環繞,一道人影忽然閃過。只是那匆匆一眼,已叫顧易止神情一怔,那個人……似乎是古玩街的老闆陳興……
第87章 追查案件
去往景區就這一條路,中間也沒什麼岔道,直著往下開就到了。入口處立了一幢古色古香的挑檐式門樓,柱上浮雕著九爪金龍,氣勢恢弘。門樓下方的基石上嵌了塊黑色花崗岩,用精緻的楷體刻著關於景區的介紹,偌大停車場上只稀稀拉拉停了幾輛小車和一輛旅遊大巴,風吹著沙土飛揚,到處都像粘著一層灰,連陽光都變得黯淡起來。
顧易止看著周圍,忍不住感嘆,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因為真相往往都很殘酷!不過也難怪,這裡並不是風景秀麗的名勝古蹟,而是充滿歷史厚重感的古戰場遺蹟,如果有關部門真把它包裝的花里胡哨,那估計連這點最後的吸引力都要失去了。
“易止,我們先去景區管理處。”齊振說道。
“好。”顧易止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封澤,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話,“你……小心點。”
封澤要做的事,比查案要危險的多,如果可能,顧易止也希望羅珊可以投胎轉世,而不是留在這陌生的地方變成一縷無家可歸的孤魂。
“石頭帶了嗎?”封澤看著他問。
顧易止下意識摸向口袋:“帶著呢!”其實從漢昌回來後,他一直就把江若帶在身邊,一是希望能有機會幫助江若找到兇手,二也是因為遇見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後,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還必須得靠這個護身符啊。不過他沒有告訴封澤,他後來還偷偷給江若燒了很多輕便的武器,沒準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場。
“自己多注意點。”封澤望了他一眼,和夜合兩個人先行離開。看著他們漸漸走遠,顧易止才把目光收回來,扭頭就看見齊振別具深意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
齊振的洞察力和偵察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在整個局裡都首屈一指,顧易止剛上班那會還是個小菜鳥,有一次跟齊振出門查一宗服毒自殺的案件,現場又是藥瓶子又中嘔吐物,受害者丈夫一直跪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同事們都還在採集現場證據,齊振只在屋裡走了一圈,就讓人把受害者丈夫帶回局裡。
結果只經過半天審問,那個男人就全招了。原來他早有外遇,妻子怎麼都不肯離婚,說耗也得耗死他。受害者一直有抑鬱證,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這男人被逼急了,就通過非法渠道購買了這種含有劇毒的藥物融進水裡,並偽造遺書,營造出一種受害者因受不了精神壓力而自殺的假象。
這案子本身就具有很多漏洞,只要屍檢和技偵結果出來,馬上就可以鎖定兇手。但當時技偵科的同事還在採集現場,屍體也剛剛被救護車拉走,齊振就可以憑兇手在表情、動作上的一些細微變化察覺出他的異樣,從而僅花了半天功夫就破了這樁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