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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封霖的話時,他微微抬眼,說道:“你如果想去的話,邀請函就在桌上。”
封霖下意識掃了一眼,果然在邊角看見了兩張月白色燙金字的邀請函,“遇見”兩個字飄逸出塵,充滿靈動。
“是啊!我怎麼給忘了,咱們大哥在宜城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呀!”封霖拿起來看了一眼,奇怪地說道,“不過怎麼會有兩張呢?還有一張誰給的?”
封澤翻了一頁書,沒有回答他。
“大哥,反正你最近也沒接買賣,要不我們一起去看吧?”封霖跑過去搭著他的肩膀說,“這本老書你都翻了幾百遍了,也看點其他東西呀!”
封澤把他的手提起來丟開,興趣寥寥地說:“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可以讓夜合為你安排,封家從來不缺生意。”
“千萬別!”封霖猛得跳開三步遠,“我寧願閒著!”
因為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再加上汪樂安的平安扣消耗了不少法力,最近封澤都在閉門謝客,每一個登門拜訪的人都被夜合謝絕,封霖也樂得輕鬆自在,怎麼可能自己往火坑跳呢。他晃了晃手上的邀請函,對夜合說道:“既然大哥不去,那我們兩個去吧!”
不等夜合說話,就把邀請函塞進夜合手裡,大笑道:“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封霖做事一向如此,夜合早就習慣了,雖然無奈,但看個畫展也不是什麼壞事,便也沒說什麼。
“對了大哥,過兩天我準備在城東宅子裡開個part,你一定要來啊!”封霖興沖沖地說。
夜合想起他曾經說過要給封澤介紹個女朋友,不由得滿頭黑線。封澤連頭也沒抬,淡淡地說:“看來你真是挺閒的,夜合,一會如果有人上門,就讓封霖去接待吧。”
夜合還沒開口,封霖就語重心長地說:“大哥,我這是在為封家考慮呀!俗話說成家立業,你看你現在把業立的這麼大,家卻還沒有著落,我這做弟弟的怎麼放心得下呢?你放心,我保證這次part上的女孩子個個都漂亮溫柔,你就坐那好好挑,肯定能挑到中意的!”
封澤斜著目光睨他:“原來是這樣啊。”
他的語氣看似平靜,卻讓夜合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而封霖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自顧自說道:“咱們封家找女主人,肯定是要挑個最好的,這樣才能出生聰明的孩子,將來像大哥一樣把封家發揚光大,多完美呀!”
“看來你已經把我今後的幾十年人生都規劃好了。”封澤眯著眼睛說。
“那是啊!別的先不說,這對女孩子我還是有一手的,大哥你放心,不管你看上誰,我保證給你把電話要過來!”封霖一臉得意地說。
“哦?需不需要我擺兩張桌酒謝謝你?”封澤臉上露出笑容,那邊夜合已經退到桌子後邊去了。
屋裡盤旋著迫人的低氣壓,封霖左右看了一眼,終於感覺到不對勁,嘿嘿一笑,一邊後退一邊搖手說道:“不用,不用,我……我就是說著玩的,嘿嘿嘿。”
“夜合,去把這幾天積壓的客人資料拿過來,”封澤淡淡地吐出最後四個字,“交給封霖,協助他處理完這些事。”
“不要吧大哥!”封霖一聲哀嚎。
夜合已經從書房裡拿出一疊足有二三十厘米厚的紙,封霖看看他,又看看漠然的封澤,只得認命地接過來,垂頭喪氣地說:“早知道我就跟易止回他老家玩幾天,他現在肯定是樂不思蜀,連電話都不回一個。”
“你說什麼?”封澤眉頭一皺。
“易止啊!我昨天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一直沒人接聽,到現在他都沒回一個。”封霖有點不滿地說,“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坑他一頓!”
他抱著那疊資料一邊嘀咕,一邊往樓上房間走去。
而封澤的臉色,就在這時沉了下來。
顧易止睡得昏昏沉沉,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他,吃力地睜開眼睛,於倩倩嬌艷的臉龐漸漸出現在視線里,關切地說道:“易止,我給你熬了薑湯,起來先喝了吧。”
房間的天花板上垂著一盞老式燈炮,燈壁被一層黑黑的污垢包裹著,顯得光線更加昏暗。顧易止坐起來看了看四周,他的頭有點疼,身體也是酸酸麻麻的,難道真是感冒了?
於倩倩把手裡熱騰騰的薑湯遞給他:“文昊說你不舒服,我猜就是淋了雨的緣故,所以給你熬了這碗薑湯,你把它喝了吧。”
碗是老式的寬口窄底白瓷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碗壁上有一條細細的裂紋,幾片薑片沉在碗底,往上冒著絲絲白煙。顧易止接過來喝了一口,滿嘴都是濃濃的老薑味,不由得皺起眉頭,岔開話題問道:“文昊和元鋒呢?”
“在外頭呢,張伯說讓他們幫忙修繕下房子。”於倩倩說道。
“我也去看看吧。”顧易止起床說道。
村子依舊很安靜,天色灰濛濛的沒有一點陽光,張伯站在院子裡,牆上架著一張木梯,李文昊提著泥漿站在梯子上,元鋒蹲在屋頂用鏟子修理破漏的地方。顧易止抬頭看了一眼,高聲問道:“用不用我上去幫忙呀?”
“不用,我們能行!誒,易止,你感覺好受點沒有?”李文昊回頭問道。
“我怎麼了?”顧易止一頭霧水。
“昨晚上你剛進門就暈倒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李文昊一邊給元鋒遞泥漿一邊說道,“這村里又沒有醫生,幸好元鋒包裡帶了應急藥,要不我們真不知道怎麼辦好。”
暈倒?
怎麼他一點印像都沒有呢?
顧易止苦惱地摸摸頭,張伯一雙渾濁不清的眼睛看著他,乾癟的皮膚因微笑而形成更加深深的皺紋:“年輕人,要好好鍛鍊身體呀。”
“就是啊,你一個當警察的,哪能說暈倒就暈倒呢!”李文昊扭頭沖他喊。
顧易止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說道:“我去村里走走啊。”
“我也去!”於倩倩正覺得無聊,連忙追上去說道。
這個村子很小,一眼望過去也就十幾二十戶人家,大部分都是紅磚平房,村民們靠在自家門口,手揣在袖子裡,神情漠然地注視著這兩個陌生年輕人。黃泥鋪成的大路上嵌著凹凸不平的石塊,幾隻土貓蹲在牆角,聽到腳步聲就抬頭懶懶地叫了一聲。
“他們都不用幹活嗎?”於倩倩奇怪地說。
“可能不是農忙季節吧。”顧易止說道。
“這地方可真落後,什麼都沒有!”於倩倩氣惱地說,“我的化妝品都拉在車裡了,這些人還這樣盯著看,肯定都在笑話我丑!”
“怎麼會呢。”雖然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在顧易止看來,真的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你不知道,化妝品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是保持信心的武器!”於倩倩誇張地說,“化妝品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你們男人肯定不會懂的。”
顧易止笑了笑,沒說什麼。
她是李文昊的女朋友,如果和她說得太多,總還是不好的。
“易止,文昊說你在宜城當警察,那你是不是經常會碰見特危險的事?”於倩倩性格活潑直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從不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