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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怪物,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只要是為了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林美微臉直露出詭異地笑容,“他很快就會來找我的,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
“是誰告訴你這個方法?”顧易止冷聲問。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相信的,但即使只有一分機會,我也要試試了。”林美微眼裡露出興奮的光,“原來他沒有騙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成功了,哈哈哈,我成功了!”
原來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顧易止心頭一寒,厲聲問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說誰呀,什麼人?”林美微無辜地看著他,“顧警官,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教你做這件事的人,是誰?”顧易止的目光如劍一般銳利,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
林美微攏了攏散亂的髮絲,抬頭笑著說:“沒有這個人呀,顧警官,你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她的聲音依舊那樣柔和,好像就還是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溫雅的模樣,而顧易止卻已覺得她比任何一個殺人犯都要面目可憎。
人命對她來說,不存在任何意義,只是用來實現她個人私慾的工具。
她心中沒有一點點內疚,甚至還充滿了期待。
顧易止緊緊皺起眉頭,忽然又慢慢鬆懈下來,問道:“你是不是很想再見到那個怪物?”
“他不是怪物,他是我老公。”林美微耐心地糾正他。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它。”顧易止靠近她,低聲說道,“我會讓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聲音那樣堅決冷漠,林美微臉色一變,強裝鎮定地說:“他會來找我的,你們誰都攔不住他!”
“是嗎,那你就慢慢等著吧。”顧易止臉上露出笑容。
他轉身離開房間,關門的那一刻清楚看見林美微失魂落魄的表情。
如果這個女人心中還有恐懼的話,那個怪物就是她唯一的弱點。
她所害死的每一個人,所輕視的每一條生命,都是其他人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她們因她的私慾而慘死,就該讓她承擔起一切罪責。
行僵不會出現在陽光下,而她林美微,在餘下的日子裡,只能活在恐懼與不安中。
中國幾千年來都是崇尚鬼神之說的,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無數關於這方面的傳說,真真假假,難以分辨。由於時代變遷和思維的改變,許多靈異現像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人們對鬼神之說漸漸持中立態度,祭祀活動也變成追思悼念的一種方式,許多術師家族的後代都不再從事驅魔招靈的行業,而選擇了更為安全的風水和占卜。
封家陰陽術起源於陰陽五行學說,在數百年的傳承中,漸漸分為風水、五行、占夢、咒術四個派支,遍布全國各地,奉本家為尊,只有精通這四門術法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掌門人。
封澤從來沒有將除魔衛道當成自己必須履行的責任,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有時候甚至和利益無關。
“其實大哥才是最任性的人。”封霖曾經這樣偷偷對夜合抱怨。
而對於這個評價,夜合也是不置可否。
行僵的事發生之後,封霖通知了所有在宜城的封家人,但直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消息傳來,倒是封百川集結了多人四處搜尋的事讓他坐立難安,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封澤。
封百川從商多年,名下有多家公司,家財萬貫,早已經不再從事與陰陽術有關的事,但他的女兒封月從小就對陰陽術有極大的興趣,再加上天份極高,性格又爭強好勝,這麼多年來一直跟封澤爭鋒相對,封百川這樣大費周章,明顯就是為了自己女兒。
封霖雖然性格不羈,但他很清楚,封月尋找行僵,絕對不是為了除暴安良。
晚飯的時候,他坐在桌邊食不知味,猶豫了好半天才說:“大哥,二姐好像很在意行僵的事。”
封澤似乎早就料到了:“你注意一下她的行蹤。”
“她為什麼對行僵的事這麼感興趣?”封霖奇怪地問。
“有她這樣積極,不是很好嗎?”封澤從容地夾了口菜塞在嘴裡。
“大哥,你想通過她找出行僵的下落?”封霖驚訝地張大嘴巴。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封澤笑著說,“況且,並沒有人強迫她。”
“大哥,你真是……聰明!”封霖硬生生把狡猾兩個字吞進肚子裡。
“雕塑館的事怎麼樣?”封澤問道。
“噢,約了明天晚上,楊女士挺著急的,先幫她把這件事處理好。”
“查過原因了嗎?”
“沒什麼古怪的,明天晚上我會留意一下。”封霖說道。
封澤點點頭:“你自己小心點。”
封霖都還沒來得及感動,封澤又在後面加了一點:“別把雕塑砸了,很貴的。”
“太哥,你太關心我了!”封霖一臉掏心掏肺的表情。
林美微的案子進入了審理期,由安慧和許劍風負責,顧易止手頭暫時沒什麼案子,就順道去醫院看望了下王浩
王浩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但由於傷到頭部的關係,醫生要求他再住院觀察兩天,他在得知林美微已經被抓捕歸案的消息後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院了,現在一見到顧易止這話匣子就關不住了:“易止,聽說林美微是你抓住的?快說說當時的情況!”
“也沒什麼,就是碰巧遇上,就跟蹤她到了那棟老樓里。”顧易止給他買了個果籃,順口就問道,“吃水果嗎,我給你削一個。”
“那個瘋子又是怎麼回事?”王浩的心思完全沒在水果上面。
“可能……就是附近哪的吧。”顧易止心虛地說。
“有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還沒呢,當時天黑,幾個目擊者都沒有看清他的樣子。”也幸好是這樣,要不現在新聞指不定寫成什麼樣呢,顧易止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就是那個孩子怪可惜的。”王浩嘆了口氣說道。
顧易止眼神一黯,沒有說什麼。
“林美微也真是夠喪盡天良的,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王浩氣憤難平,“對了,她招供了沒有?”
“沒有,許大哥和安慧在那盯著。”顧易止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
“哎哎哎,你手上還有傷呢,我來我來!”王浩見狀趕緊從他手裡拿走刀和蘋果,“我得再跟醫生說說去,這都沒什麼事了還占著床位不走,不是浪費醫院資源嘛!”
“我爸的生日快到了,過段時間我得向局裡請幾天假回去一趟。”顧易止也不跟他客氣,靠在椅子上說。
“是該回去看看了,你這都有大半年沒回家了吧?”王浩麻利地削下一串蘋果皮,“林美微這邊你放心,有我們呢!”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顧易止看著窗外喃喃地說。
“啊?”王浩沒聽清,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聽說隊長快回來了。”顧易止怕他追問下去,趕緊換了話題。
“是嗎?那太好了!”王浩開心地說,“咱們可得加把油,趕緊讓林美微招供,隊長回來也好有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