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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過去,門口終於響起敲門聲,溫凌還以為是道長來了,讓人進來。
不料是自己助理,正捧著幾份文件準備讓她簽字,同時匯報今日替她安排的行程。助理看到溫凌旁邊還坐著莫語,有點訝異,愣在門口不知該進不該進。直到溫凌招手讓助理進來,女助理這才走到桌前把文件放下,又利落地把要事闡述清楚,完畢後等著溫凌示意。
溫凌把話聽完,沒有什麼異議,答應後讓助理回去工作。
但很快又想到昨天在公司睡著的事,又把助理喊停,問:“昨晚下班前你把報告給我了嗎?”
助理微微一怔,回身道:“我放您桌上了。”
這回答正中溫凌下懷,她早看到桌上的報告了,這時卻問:“這樣,我沒印象了。那時候我好像睡著了?”
助理露出一個尷尬侷促的笑,回答的聲音也小了些:“是,溫總您這幾天太累,我看您睡著,不忍心打擾,放下報告就走了,很抱歉之後忘記提醒您。”
她說完便低下頭,滿臉愧疚和緊張,似是害怕溫凌責罵她。但溫凌聽她也是出於關心,這事主要責任還在於自己沒抗住困意,怪不得助理,她不是無理之人,便向助理道:“好吧,這不怪你,謝謝你為我著想。但最近項目正在關鍵期,耽誤不得,我是老闆更應該身先士卒,下次我再這樣,你一定要叫醒我。”
女助理聽老闆沒有怪罪自己,鬆了一口氣,抬頭連連稱是。
溫凌擺手讓她回去工作,助理馬上告退,在門口小心為溫凌關上辦公室門,便回到自己崗位。
溫凌為自己的大意誤事而自責,嘆了一口氣,卻也迅速回歸工作。
然而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莫語卻道:“她在撒謊。”
第082章 道長
溫凌聽莫語這麼說,不解地問:“什麼?”
莫語又重複了一次:“她在說謊——你的助理,剛才騙了你。”
溫凌皺起眉頭,直盯著莫語。莫語很擅長辨別他人微表情,溫凌是知道的,聞言不禁訝異:“哪句騙我?”
“不忍心打擾你,忘記提醒你,都是假的。”
溫凌想不明白:“她騙我這個幹什麼?”想了想又道:“不忍心是假的,不敢才是真的?”
莫語搖頭,看著才有助理離開的房門,視線仿佛要穿過門、穿過各個格間辦公桌,看到那助理。
半晌,她轉頭問溫凌:“你是怎麼睡著的?之前有什麼特殊反應嗎?”
溫凌盯著莫語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始回想當時的場景,緩慢地搖著頭:“記不清了,大概是忽然很困,就想著休息幾分鐘,沒想到就睡著了。”
莫語問:“之前發生過特別的事嗎?”想了想又問:“吃過什麼?喝過什麼?”
溫凌覺得離譜了,看著莫語道:“你不會覺得我被下藥了吧?”
莫語卻表情嚴肅,直視溫凌的眼睛目光如鉤:“她不光那句話有假,她的笑也是假的,愧疚害怕的表情是假的,對你唯唯諾諾是假的。”
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而冷:“她對你笑的時候,嘴上揚,嘴角卻在壓抑。對你說話拳頭是握著的,拇指掐著食指肉。看你的眼神太專注,不像專心聽你說話,倒像盯著一隻獵物。簡而言之,在我看來,她對你有敵意,還不小,你幹了什麼事讓她記仇了?”
莫語一口氣說完,把溫凌說得愣住。
觀察得這麼細緻?而且小時候只會說直覺如此,什麼時候能解釋得這麼有條有理了?
其實是因為最近的專業課教到相關知識了,莫語前幾天惡補了一番,才知道自己的“直覺”就是依據這些動作表情的細微變化,而做出的判斷。
不同的是莫語能看到的變化,比普通人能看到的更細緻入微,也就比別人更容易辨認。
溫凌驚訝後思考莫語的話,對女助理起了點疑心。
但這個女助理跟了她一年有多,兢兢業業,細緻認真,溫凌對她比普通員工好很多,一年之內加薪三次,薪水都快趕上一直跟著溫凌的老員工了。
平時溫凌對她也少有責備,指導為主,溫凌想不到都這種待遇了,助理對自己還能有什麼敵意。
轉念一想:難道新娘的出現也和助理有關?
暫時還沒有頭緒,溫凌感覺現下的問題有點多。
正自思考,又有敲門聲響起,溫凌只好暫緩思緒,讓人進來。
這次來的是前台的接待員,在門口說:“溫總,有位姓白的客戶過來,說早上和您約好了。”說話時表情有點微妙。
一聽姓白,又是早上約好,白眉道長無誤了,溫凌讓她把人帶進來。
接待員便轉身將一位白眉飄飄的老者領進,看老者進門後,又多看了他的背影兩眼,才在後面無聲關上辦公室門。
來者果然是白眉道長,依舊抿著長須,身上換了一套中山裝,精神矍鑠。
他的裝扮看起來就像一位品味獨特的儒雅老者,根本不會引人生疑,待接待員關上門後,他才走到辦公桌前,微微作揖,溫凌連忙起身相迎,將道長引到邊上的會客沙發,讓莫語也坐過去。
三人方落座,助理端茶進來,放茶水時看了道長一眼,默默離開。
待辦公室再次剩下三人,溫凌和道長也不說客套話了,直奔主題。
白眉道長輕抿了一口茶,開口道:“貧道從進門便觀察貴公司,可以說貴公司很乾淨,未有陰邪之物,看來那邪祟並非出於這裡。”
這個結果溫凌也想到了,卻更是疑惑:“如果這樣,她到底從哪裡來?我近來公司家裡兩點一線,實在想不到有招邪祟的可能。”
她直接排除了家裡出事的可能,是因為相信江錦的結界不可能輕易破除,況且莫語也沒感應到任何不妥。
白眉道長不動聲色看了莫語一眼,又移回目光,溫和一笑。
“不一定只在這兩個地方出現,也不一定是施主做了什麼。”
溫凌一聽,莫名想起自己助理,便問:“那,有沒有可能是別人故意招來的東西?”
道長捋了一把長須,沉吟片刻道:“沒有接觸那邪祟,貧道也不好判斷,今日它未曾出現?”
溫凌點頭:“暫時沒有遇到。”
道長又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道:“如此的話,結合早上施主所言,那邪祟出現的時間應是深夜居多,白日人多她也不好作怪。
既然如此,貧道先贈予兩位施主兩道靈符防身,再在貴公司布下防護法陣。今日若無要事,兩位施主儘量不要分開,貧道再贈予施主舍利子手鍊,離開公司時切記戴上。”
溫凌聞言忙道謝,道長又道:“貧道今日便在附近等待,法陣里一旦有邪祟闖入,便會將邪祟禁錮在原地,同時被貧道感應。屆時貧道趕來,作法驅邪即可,倒是需要辛苦施主一直留在公司,引其出現,可能晚上不能及時歸家。”
這要求溫凌自然不會反對,本來她今晚也做好加班趕項目的準備。而莫語今天也沒課,在公司休息也是一樣的,溫凌問她意見,自然也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