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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錦聞言,眼裡一道寒光閃過。
之後他讓杜宇航幫他扶著莫語,自己走到范婷婷旁邊,撤掉杜宇航設下的法力圈,蹲下身探了下她的靈力。
然而很快江錦發現她的靈力弱得可以忽略不提,而陰陽眼應該是天生的,聽杜宇航的描述恐怕還沒有全開。
這樣的人有可能和惡靈勾搭到一起嗎?
江錦默默尋思著。
但最後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就算下不了定論,還是化出一個法力小傀儡跟著她,看她有沒有和惡靈有所交流。
之後他就不再管她,回去從杜宇航手中接回莫語,又和路央祁商量倒下的這兩人應該怎麼處理。
范婷婷十分好辦,轉移到隱蔽的地方等她自己醒來就行,整件事中她基本是暈過去的,不知頭尾沒有證據,她找不了任何人麻煩。
但刀疤男不能隨便應付,與他借用傀儡之軀行事的同夥不同,刀疤男的身體是特殊途徑強化過的**,是實實在在的人身。現在他的魂被江錦和路央祁收走,剩下的就是一具屍體,如果公然留在原地不管,必然會引起外界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江錦之前也知道了這夥人的身份,刀疤男是團伙中的領導者,其背後牽扯的勢力也不容輕視,張帆等人找靈體寄居的方式在他身上行不通,就連屍體也不適宜留在人間。
江錦和路央祁雖處理了不少案件,大部分卻都只針對純粹的惡靈,這種帶著肉身的目標幾乎沒有遇到過。
路央祁看著刀疤男的屍體沉思片刻,道:“他從常眠山出來,就讓他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江錦馬上搖頭:“這人連魂帶屍都不能留下。而且把屍體帶上山,沒人看到還好,有人看到的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最後江錦想了想,靈光一閃,做了決定:“還是燒了吧。我認識幹這行的人,可靠,先把他留在我的場裡,我找時間去處理。”
既然江錦說了可靠,路央祁沒什麼可擔心的,便應了下來,又讓杜宇航轉移范婷婷位置。
之後的事情進展順利,江錦將場撤走,同時布下透明結界,讓杜宇航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把范婷婷放下。
而江錦這時才想起被惡靈帶過來的靈體,當初江錦發現靈體在莫語家附近出現,以防萬一是想把靈體處理掉的,後來看靈體只是個在人間迷失了的弱小靈魂,他在現世作為一個法師,保留著該有的仁慈,也就因此不再管它,等它哪天想通了自行投胎即可。
現在看這靈體被牽連進來,還被惡靈攻擊,身形都變得飄忽不定,江錦愧疚之心頓起。
靈體徘徊不走必定有其原因,並不適合強行超度。
江錦考慮了一下,決定先把靈體帶走,待它恢復後再問它究竟還有什麼心愿未了,替它完成這份心愿,再讓它了無牽掛地離開。
主意定下,江錦把靈體身上的束縛破開,手一招,把靈體招到摺扇中暫存。
這時杜宇航也剛好回來,江錦便背上莫語,幾人一起出了校門,走到極其偏僻的拐角這才撤了結界,走往各自停車的地方。
無論江錦和常眠山惡靈所布的結界,為了不讓外人察覺,都附帶屏蔽和干擾功能。
普通人靠近會被干擾能量影響,自動繞開結界,就算遠處有人看到布結過程,也會被能量干擾記憶,讓這一切在目擊者腦海里宛如幻覺。
因此這場驚險的對戰,並沒有在學校里掀起半點波瀾,直到江錦等人遠離了學校,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曾經幹過如此驚心動魄的事。
而唯一被牽扯進去的普通人范婷婷,在醒來後發現自己暈倒在一個角落。
她回想到暈倒前看到的種種,馬上起來找莫語等人,卻發現昏迷前看到的所有異象此時已不復存在,別說這些異象,就連她明確“聽到”過的靈體也不在了,她不禁站在收發室的小房子前,盯著風平浪靜的校園一片茫然……
第123章 醒不過來?
發現記憶像看到幻覺一樣玄幻的范婷婷晃了晃腦袋,不解地往教學樓走。
沒一會兒她的手機響起,她邊走邊接電話,聽到對面的人問:“婷老大,事辦得怎麼樣了?你和那個女孩接觸上了嗎?”
范婷婷又想起先前的經歷,還是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明確那個靈體不在了,那大概還是發生過某些事情吧。
她只好回答:“反正目的算達到了,具體我回去和你們說吧。那你們呢,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手機馬上傳來一陣歡笑,讓范婷婷聽出勢在必得的自信。那人回答:“一切順利,就差最後幾步了,不如老大和我們打個賭,看哪邊先達成目標?”
范婷婷不由得哼笑一聲,嗔道:“就你們鬼主意多。做這種事要嚴肅認真,你們不好好干,還敢打賭?出差錯怎麼辦?再說你婷老大我能輸給你們?”
對面又是一陣笑聲:“那你賭不賭嘛?”
“哦喲,還敢繼續嗆聲?那行,賭,我一定比你們快,等著!”
范婷婷一“應戰”,電話那頭的人可痛快了,連連說好,還把籌碼定好了。
范婷婷哭笑不得,敷衍應幾句就掛了電話,又想起賭約里的任務,心裡卻十分沒底。
但她沒糾結多久,聽到上課鈴聲響後,她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往下一節課的教室趕。
……………………
那廂莫語被江錦送回家裡,江錦再次檢測她的靈力狀態,發現靈力基本恢復到原有的水平,似乎還往上漲了一些。
雖然對這個速度十分驚訝,江錦好歹也放下心來,接下來就只等莫語甦醒了,倒是一旦被她問及那幾個惡靈的意圖,還是有些麻煩。
看莫語沒醒,江錦不敢離開,也無心處理其他事,就把房裡的門窗關好,暖氣開大,搬了張椅子坐在莫語床邊,靜靜地等待著。
他的目光自然就在她掛滿驅邪法器的房裡梭巡起來,隨著視線轉移,他的心情也逐漸變得沉重。
最後他把目光落到擺在床邊小櫃的一個相框上,停了下來,不由伸手拿起那個相框,細細看著上面的人物。
那是一張十分簡單的全家福,一家三口,還小得像個白糰子的莫語在相片裡笑得天真燦爛。
那裡面的溫凌也還小鳥依人,靠著抱著莫語的高大男人溫柔似水,一臉幸福,似世上再也沒有比自己更幸運的女人,也沒有比當時更幸福的時刻。
而那個男人的臉恰好被房裡的光線擋住,看不清面容和表情。江錦卻沒有把相框移開,沒有想要看清男人的面貌,因為這張臉他已經在無數次過來救治身體出現狀況的莫語時,看得一清二楚,爛熟於心,就算閉上眼睛,他也能在腦海里回想這張照片的每一個細節。
相框被人擦得一塵不染,即便框邊繁複的紋飾間隙里,也見不到一粒灰塵。
江錦看一眼床上昏迷著也還抿著嘴唇,雙眉緊皺的莫語——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養成這種習慣,就算是睡覺也無意識把眉毛蹙著,身體繃著,一個小動靜也能把她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