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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孝蓉聽完,真的就一下子掀開了身上的向眾多,赤身裸體地坐了起來。怔怔地看著向眾多。
向眾多莫名其妙地道:“看看,你看看,這不是把你給嚇、嚇著了!”他想繼續溫存杜孝蓉,卻被她無情地一掌打開了。
過了好一陣,驚魂甫定的杜孝蓉,瞪著大眼,怪異地看著向眾多道:“你只不過是才一夜沒有睡覺,怎麼便晃糊得打胡亂說了呢?”
“這是、是真的。我們三個人,昨晚去攔羊鎮的白鶴石,就是去看那墳墓里,埋的是不是符大公子。剛一去到那裡,那墳墓里的符大公子,就喊冤叫屈起來了。是他親口說的,是江印廷把他,給推進洪水中去的。”
向眾多又講他自己一會兒之後,就被符大公子的魂魄給附了身。符大公子借自己的口,對江印廷破口大罵。並說,那符尚虎,是高月桂與江印廷鬼混後,生下的雜種。還說,還說......
“他還說什麼了?”杜孝蓉的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哎,我不記得了。”向眾多看著杜孝蓉的奇怪表情,打了一住。然後才道:“到後來,我漸漸地清醒回來,我仍然閉著雙眼,聽見江印廷和祁少楠他兩個就吵鬧了起來。好象江印廷後來,還同意把他的么女兒江春蘭,嫁給祁少楠做媳婦兒。”
杜孝蓉聽得落下淚水來。向眾多見狀忙說道:“我講的是別人家的事情,你哭個什麼呢?”
哪想到,杜孝蓉聽見向眾多這麼一說,反而哭得更加起勁了,而且一邊哭一邊罵向眾多道:“我哭,我就是想哭。我哭不哭,管你什麼事?”
這一鬧,把睡得正香的狗毛兒也給吵醒了。狗毛兒也呀呀大哭了起來。杜孝蓉慌忙抱起狗毛兒,接著哭道:“我的兒啦,我母子倆的命,好苦啊!”一邊哭訴,一邊給狗毛兒穿著衣服。
向眾多從杜孝蓉的哭訴中,聽出了玄外之音。對於杜孝蓉肯下嫁於他,符大公子在世時,對自己家的殷勤照顧,以及狗毛兒的出世來歷。其實,向眾多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他心明如鏡,明白得很。只不過自己是符家大院裡的一個窮長工,有什麼理由,敢說杜孝蓉不是原裝貨,狗毛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種?可他此時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杜孝蓉嫁給自己,已經都快兩年了,而她的那顆心,還是在符大公子那裡啊。才一聽到說符大紳遇害,杜孝蓉就哭得淚人兒似的。要是我到了那一天的話,恐怕還賺不來她這麼多眼淚呢。向眾多兩眼望著屋頂,禁不住嘆了一口氣。
杜孝蓉哭著給狗毛兒穿好衣服後,又穿好自己的衣服。接著便抱著狗毛兒下了床。哀嘆道:“苦命的兒啊!今日裡,你隨娘一起,到天子殿去求個簽去!”
向眾多望著杜孝蓉的後背,說道:“你還是先做早飯吃了,再去吧!我忙了一整夜,現在也餓極了。”
“你想吃什麼,自己儘管做吧。我現在什麼也吃不下去!”杜孝蓉擦著淚水說。
向眾多望著杜孝蓉的離去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末了,突然想起似地對杜孝蓉道:“你到外邊去,千萬不可將我剛才所說之事,露出半點兒啊!這其中的利害,你可要仔細掂量著。”
杜孝蓉頭也不回地道:“不需要你囉唆!”接著便抱著狗毛兒出了門去。
這時的向眾多,沒了半點睡意。心裡一陣胡思亂想,禁不住越想越後怕了起來。
第一卷 符家大院 第二十九章
杜孝蓉抱著狗毛兒,走出了符家大院。
此時,一條條山道上,都有一些婦人在走動著。或三五成群,或一單兩雙的。她們的共同目的地,都是到天子殿去,喝那止腹脹的湯藥。她們一天也停歇不得的。若是停藥一天,她們不能幹活不說,那這一天,她們就會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到如今,將近一個月過去了,得病的婦人們,沒有聽誰說哪個人病情有了好轉。聽到說的是,三岔壩上,有一個姓吳的孤老婆子,都快滿七十歲了。由於她家離天子殿較遠,自己腿腳又不方便,加上前兩天,總是大雨不停。她便沒有去天子殿喝那湯藥。老婆子就讓那尿水,活活的給脹死了。又有傳聞,講孫家塘有一家婆媳,平常關係不好。但自一同得了這個怪病後,婆婆為了想早點兒抱孫子,總是一大早就起床上路,趕到天子殿去喝藥。自己喝過之後,就給兒媳婦帶一罐湯藥回去。聽說近段時間來,婆媳關係,倒還相處融洽了呢。每天,婆婆帶回湯藥時,那兒媳婦就做好了飯菜,笑眯眯地等著婆婆呢。
杜孝蓉抱著狗毛兒,走到符家水庫大壩上時,便與去天子殿的婦人們匯合了。這些婦人中,有許多人當然是認得杜孝蓉的,知道她是符家大院裡的人。當然,更有人知道,她在符家大院的那些爛事兒。平常里也在三三兩兩地,私下議論著她的閒話。
那日裡,杜孝蓉抱著狗毛兒,與婦人們走到一起時,便有眼尖的婦人,看著她母子倆,高聲叫道:“哎呀,這才幾天沒看到,你這兒子就越長越乖巧了呢!越來越象大戶人家的根骨了啊!”
又有婦人說道:“誰說不是呢,你們看那眉骨,那身相,活脫脫就是......”
也更有假裝親近杜孝蓉的婦人。看見杜孝蓉兩眼紅腫著,臉上還掛著淚痕,便關切地問:“哎,我說大妹子,清晨大早的,你是何事哭成這樣了呢?是不是那不醒事的向眾多,欺負了你來著?來,把孩子給我幫你抱抱。嗨,小傢伙,長得就是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