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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章塵離的悶酒喝得快差不多的時候,他看見王冠福幾兄弟,也一路說笑著,進到“韋八仙”酒樓來了。那王家幾兄弟才踏進門,就有一群姑娘上去,笑嘻嘻的迎住了他們,嗲聲嗲氣的將他們擁到樓上去了。章塵離就想,這也就是**的有錢人的生活。他章塵離雖說算不上很窮的人,但比起王家大院來,也就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在陽世里,就從未享受到過這般的禮遇。好的是在地獄裡的“歡娛樓”,還和大嬌二媚姐妹風流過一場。可那又只差點兒要了自己的老命。
章塵離一想到地獄裡的那一場快活,就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嘴巴。暗罵自己道:那也叫快活嗎,那是叫缺德和無聊。自己都瘦得跟猴子似的,老得走路都快要拐杖了,還在胡思亂想個什麼來?
其實,章塵離也清楚,自己是借著酒勁,想消除自己心中的醋意,才這麼胡思亂想的。他招呼店家結了酒帳,就匆匆出門,徑直回家而去。
回家之後的章塵離,又去到密室里,靜靜的看著大嬌二媚的牌位發愣。直到聽見顧家春趕場回來了,他才對著大嬌二媚的牌位道:“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啊!你們和我一起要報的這個仇,還難著哩!”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七十章
回家之後的顧家春,做好夜飯之後,過去叫失了魂兒般的章塵離吃飯。她一見章塵離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驚奇的問道:“哎,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做起那三個腦殼夾在一堆的樣子,到底給誰看?”
章塵離一聽顧家春那樣罵自己,也便沒好氣的說道:“我喜歡著這樣,礙著你哪裡了?”
“那你還吃不吃飯?”顧家春生氣的道。
“誰說我連飯都不想吃了?見食不餐,那才叫憨呢!”章塵離說完,就去到飯桌旁。他倒上顧家春為他溫好的酒,自顧地喝了起來。
顧家春一邊吃著飯,一邊輕言細語的,再次問章塵離道:“我說老頭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早上我喊你,一起去攔羊鎮趕集,你說你有事不去。可是我才一出門之後,你又跟著去了。我還沒回來,你卻又先回來了。獨自一個人坐在家裡,呆頭寡腦的。你是不是生病了?”
章塵離看著顧家春,猛地將酒杯,向桌子上一放,道:“算你說對了,我就是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你都聽見今天街上的人,在議論著你我的什麼麼?”
顧家春一聽此言,突地就臉紅道:“老頭子,這都是哪年的陳谷爛芝麻了,你真的就還要計較那麼多嗎?你我如今都是黃土快要埋到脖子上的人了,非還得去理那些舊帳?”
“不是我要去理,是我一聽見那些人的議論,我就覺得自己的臉上,好像有無數的雞虱子在爬!”章塵離傷心的說。
“那你能怪誰,只能怪你我只有這個命!要受到人家的嘲笑。”顧家春說著,也就流下了淚水來。
章塵離一見幾十年來和自己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老婆子,流下了悲哀的淚水,就也心軟了下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現在啊!我是什麼也不再去想了。我只想還是要招章七兒做繼子。我已經和章眯眼兒,吳金花說好了,只要我們給七兒張羅進一個媳婦子,他們就同意將章七兒過繼給我們。”
“你又來了,又來了。這一下子,我們到哪裡去給章七兒,張羅得來一個媳婦?我是老早就死了這份心了。你不也經常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麼。我看我們就安安心心的,做孤家寡人算了!”顧家春嘆息著說。
“不,現成的就有一個好姑娘。只要我們去動動心思,說不定,她就肯嫁給章七兒。”章塵離神秘兮兮的說。
“哪裡會有好姑娘,等著章七兒那號窮光蛋的。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在打胡亂說!”
“我並沒有亂說。我說的那個姑娘,就是陳家大院裡的陳四姑。”章塵離終於說道。
顧家春聽得睜大了眼睛道:“我說你是在打胡亂說呢,你還不信!你說那金枝玉葉般的陳四姑,會嫁給章七兒?這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不說,只怕那雞公兒還會生蛋了呢。真要是章七兒能討上陳四姑,做媳婦兒的話,我可以在我手板心裡,炮豆豆給你吃!”
“你真的敢和我打這樣的賭?”
“真的!”顧家春轉憂為喜道。
“那你就輸定了!不過,那陳四姑只能接到我們家來,章七兒從此就是我們的繼兒子了。”章塵離信誓旦旦道。
“只要事情能成,一切就隨你安排啊!”顧家春笑著道。
“那你就在年後,去陳家大院,給章七兒提親去吧!”
顧家春忘記了先前的不愉快,幾下吃完碗裡的飯,準備收拾桌子。可章塵離卻拉著她說:“慌什麼,我還要喝酒。我告訴你,一會兒之後,還有一場好戲要看呢!”
顧家春不明白道:“天寒地凍的,外邊連一個人影兒都看不見。哪裡還會有什麼好戲。我說你是酒給灌多了,盡在說些異想天開的胡話!”說著就要起身去,準備前去關上大門。
“你千萬不要把大門關了,不然就看不到那場好戲了!”章塵離慌忙阻止道。
“那你一個人就在這裡看吧。我怕冷,要準備睡覺去了!”顧家春說完,去端來洗腳水,準備洗了腳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