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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還沒有多久。”他將她的脖子來回移動了一下,在那擔架上還有血跡,已經成了黑色的,“這大概就是致命的傷口。”他指著她的後腦勺,然後又搖了搖頭,又掏著自己的口袋了,“看樣子是被什麼嚇到了。”
他又點起來一支煙,身子已經站起來了。
離他約莫五米的地上有著明顯的腳印,那是她慌亂中後退的腳印,在那之後沒多遠便是那條小溪,而小溪之中的一個凸起顯得異常刺眼——那上面還看得到不久之前才染上去的血跡。
“她當時在這裡看到了什麼,然後被嚇得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再之後,她就跌入了這裡,後腦勺正好落到了那上面。可是……”他將那煙狠狠地砸了幾下,接連吐出了好幾個藍色的煙圈,“是什麼東西會讓她覺得那麼恐怖?”
“她已經死了……我是說我們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一個警員臉上還有著明顯的恐懼,看樣子他也被嚇到了,又或者是說他被死者給感染了,雖然那一切都是未知的,卻足以震懾住每一個正常人。
“這件事你怎麼看?”局長已經將菸嘴丟在了地上,左手正捂著自己的下巴來回動著,“這倒讓我想起了幾天前的……”他望著她。
“小侖?”她猛地一驚,那幾乎是同一種表情!
明明她剛剛還在懷疑她大伯母做了其中的很多事情,可是,現在她死了,而之前她大伯母在晚上到底做了什麼,又已經成了一個無人可知的事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當時肯定不是從自己房裡出來的!
他點了點頭,在原地來回走著,一邊四處看看,又一邊不斷地搖著頭,似乎有著太多無法理解的東西。
她又將脖間的那個長命鎖拿出來看了下,然後拿著它對著太陽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你覺得這一切是不是有人在?”沒想到他竟然問了她這麼一句。
“我們都在相互懷疑,先是我哥懷疑我,我懷疑是他,後來他死了,然後是我母親懷疑我大伯母,現在已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再剩下懷疑的對象了。”
“這件事似乎遠不止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雖然有些小小的破綻,卻又還是顯得那麼完美。”
“破綻?什麼破綻?”
“如果你仔細想想的話,你就會發現,這個事情裡面除了兩個疑點之外,其它的都可以當做意外來處理,甚至可以說只有一個疑點,”他頓了頓,“那就是死者臉上所留下的那一個恐懼的表情!”
她仔細想了想,從表面上看起來,川小濤的死是意外,她祖父祖母的死都是受打擊而死,大伯父是她母親失心瘋意外殺死的,大伯母也是意外失足而亡的,她哥哥則可以說是晚上出去遭雷擊而死,只有小侖的死讓人找不出意外的原因,如果實在是要說的話,那便是他是被嚇死的,但是屍體又不知道怎麼的到了醫院的床底下?!
如果這是一個陰謀的話?!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是的,那太可怕了。
是什麼東西會恐怖到把一個人嚇死呢?她不敢肯定她大伯母也是被嚇死的,但是,她可以肯定她是被嚇到了,然後失足而死的,但是,小侖卻除了嚇死之外已經找不到第二個死因了!
而且,似乎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提及了一個詞——可怕!那到底是什麼?
院子裡又擺上了兩副棺材,而她母親卻一直都還沒有消息。
家裡已經不是那麼熱鬧了,相反,倒是顯得十分的淒涼與冷清,那些道士現在都不肯再踏入川家一步了,而來弔唁的也只是那些受過川家十分大的好處的。關係一般的都不來弔唁了。
那裡似乎成了一方死亡之地,成了一個為大家所懼怕的地方。
所以,下葬其實並不是十分久,他們第二天便將那個人給葬如了川家園陵,倒是在途中有很多人參加了送葬的這個過程,卻也沒有她祖父的葬禮那麼濃重了。
局長的調查一直都沒有著落,雖然他說會一直調查下去,她卻已經不再在乎那些了。
這件事她不知道該如何對蘭天天提起,所以,也沒有通知六叔,她很清楚,川小強的死對六叔來說,那就好比死了兒子一樣的痛苦。
她還沒有做好去告訴他的準備,而且,她相信他肯定也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說:“那時候我以為六叔是難以接受這件事的,所以並不準備告訴他,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而已,至少,六叔是早就知道了的。”我真想不到,川老爺子竟然會設計那麼多,而六叔竟然對這件事居然起到了一個如此巨大的作用,如果不是他,這件事的真相大概就將永遠地淪為不為人知的秘密了,然後隨著當事人的逝去,將會被完全地從世界上抹去,就如一個置於了陽光下的肥皂泡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那天——也就是川小強死了的那天下午,便有一個人將那一句辦好的一切手續都給他們送來了,那裡面還包括他們川家全部的財產。
果然,那是一筆不小的資產,但是,對她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而且,她從來就沒有覺得過川家的資產是吸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