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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電話線是打他們的屋頂架過去的,上面並沒有金屬物質,不知道為什麼被雷擊中了,燒壞了。
然後,不知道因為什麼,他竟然到了桂花山,又不知道為什麼,他爬上了那棵桂花樹,並且失足掉了下來。
他母親其實也不是睡得特別死。當她意識到他已經出去了很久而門又一直都沒有聲響時,她喊了他幾句都沒見他有回應,跑到他那在裡屋的房間一看才發現他真的一直都沒有回來便急了。
她先是在屋裡大聲地喊了幾句,將大家都吵醒了,然後她一邊找,一邊問大家是不是看到川小濤了。大家都說沒有看到,再看到堂屋內那已經懸在了空中的已經壞了的電話之後,她更是急了起來。
果然,大門是虛掩的,他很可能已經出去了。可是,這麼黑的天,又這麼大的雨,他出去做什麼呢?
他們家從來都是一個十分得民心的家庭,雖然有點小地主的遺風,卻絕沒有剝削與壓迫存在的。所以,當川老太爺發動大家出去找的時候,大家都沒有任何怨言的。
可是,大家幾乎將整個鎮子都找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川小濤的任何痕跡,而在鎮口那裡詢問也沒有看到他出去。
找遍了整個小鎮都沒有找到之後,便只有往山上跑了。
當大家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意識模糊了,嘴裡還不斷地喚著她的名字,並且讓她不要回來,千萬不要回來。
雖然那件事發生得有點懸乎,卻也不會讓那些人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之前在桂花山發生了一些什麼,出來川家的那幾個人之外,別的人也是不知道的。甚至連她哥哥他們都沒有告訴,更何況是別人呢?畢竟那並不是一件好事,說出去還難免會引發某種恐慌。
當他們迅速將他送入醫院的時候,醫院已經大搖其頭了,說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這件事便拖了一天,沒有告訴她,因為送入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昏迷了過去,渾身都是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攀到了那最高處了。至於為什麼要去攀,那更是沒有人知道了。
第二天凌晨的時候,他開始說胡話,嘴裡又一直呼喚著她的名字,並且一直說著讓她不要再回來,千萬不要再回來。
那時候,他們終於考慮這件事是不是要通知她了。而且,似乎已經到了一個必須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了。正在他們猶豫的時候,他突然醒了來,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妹子回來了沒?”大家一驚,以為他已經有了轉機,可是醫生很正經地告訴他們,那很可能只是迴光返照,說他嘴裡的那個妹子很可能是他最想見的一個人。並且告訴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了,從他身上的那些傷來看,他是從極高的地方摔下來的,能夠撐上兩天都還沒有死已經算是難以見著的怪事了。他說的都是實話,他們都很清楚,所以,也沒有怎麼樣。
而且,他們即使怎麼樣那又能怎麼樣呢?生死命註定,富貴總由天。這是川老爺子經常掛著嘴邊的一句話,那時候再次說出來的時候卻多了幾分感傷。白髮人送黑髮人,也著實不易!
“你是不是很想見到小玉?”她祖父來到了他面前,顫抖著問他。
只見他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那幾乎是命令的口吻,可是,床上的川小濤已經沒有了反應。
那時候已經是白天了,也正是她起床了沒有多久。
這件事大家都不好說,最後還是決定由他父親來說。
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在川小濤的這件事之中,最可疑的就是他為何會冒雨出去?而所前往的地點又還是那他明知道出現過三頭蛇的自己一直都認為很邪門的地方?而素來不很擅長爬樹的他,為何還在那麼黑的夜晚,冒雨爬上去以至失足跌落地上?
這件事當然是當做意外事故來處理的,由於川家在當地是最富有而且最有聲望的人家,要請動當地的警察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當然,出馬的不是一般的警員,而是當地最有名氣的局長,至於他的名字,在此不便透露,反正他不是一個等閒之輩,也是從小警員干起的。很有警員的氣質以及那些職業素養。
他對那個電話做了一個比較細緻的檢查,雖然沒有什麼很大的發現,卻也發現了一個疑點——整個電話都被雷擊壞了,為何川小濤的身上沒有任何被雷擊的的痕跡?難道他的速度可能比光速還快?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事情就是這樣的。
另外一個就是對川小濤身體的檢查,經過醫生仔細檢查,他那些傷害都是硬傷,又或者是說全部都是從高處掉落下來時與那些樹枝接觸時受到是傷害。
他對那棵樹也進行過十分細緻的觀察,他發現他——川小濤應該是已經到了頂部的,可是,最上面留下的腳印顯得十分凌亂,看樣子他在那裡有過一段時間的停留,然後又由於一些別的什麼而亂了陣腳——那些腳印胡亂地疊在一起,而且那時候他似乎是在後退的時候踩空了才掉了下去——
問題就在於這裡,那麼惡劣的夜晚,在那棵桂樹上,能有什麼給他看?而那裡又完全找不到第二個人存在的痕跡。那他看到的是什麼?竟然讓他退了開去?誠然,他可能不是一個十分擅長爬樹的人,但是,他絕不會不知道,在樹上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眼睛不注視自己腳下的樹枝,更不能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