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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是纏上我了,不過看在兩萬塊錢的面子上,眼下還是忍著睡意陪著吧,我想了想問道:“剛才你說他……我聽著怎麼覺得這隻鬼你認識一樣?他是誰?”
“他是周興啊!”墨雪說。
“周興?”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思之外,我還以為是劉富遠這死鬼呢?怎麼又多出一個周興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周興他……死了?”我問。
“我怎麼知道,但我眼前的就是他,好可怖啊!”
聽著電話那頭顫抖的聲音,我猜想她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情地說:“阿雪,如果你對這隻鬼怕得緊,就用口水擦去眼皮上的牛眼淚吧,這樣就不會看到它了!”
“不!”墨雪說:“要是看不到了,那不是更可怕?”
我心想這樣我就救不了你了,想了想,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即然你睡不著,不如和我說說遇鬼的經歷吧!”
墨雪斷斷續續地說我說起來,可能是太緊張了,敘事不連貫,再加上那隻鬼的不停騷擾,她跟本無法完整的述說,所以,在我寫這段文字時,不得不加了些潤色。
當天晚上,幾個姐妹下晚自習回來,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墨雪看小曼的眼神多了一些警覺。
女生宿舍就是這樣,有人在反覆化妝卸妝,尋找令自己最美的方式。有人一看書,這人是小曼,他最近迷上一一本言情小說。有人在煲電話粥,墨雪則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裡所想的,除了小曼就是我給她的那小瓶牛眼淚了。
她盯著牛眼睛看了又看,心裡疑問重重,就像再忠貞的左派,遇到比她更忠貞的反對派時都會有一段時間的迷茫一樣。
很快,熄燈的鈴聲響起,墨雪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抹上牛眼淚,一來她心裡也希望小曼不是兇手,二來想拆穿我的西洋鏡,很難想像兩件相悖的事會同時成為一個人的願望。
熄燈之後,宿舍里一片安靜,墨雪睜大眼睛四處看,可是什麼都沒有見到,不久這後,墨雪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最睡了過去。
蒙朦朧朧之中,她聽到了咯吱咯支的聲響,她一開始以為誰在磨牙,沒有在意。可是,這聲音越來越急促,聽得不大對勁,她突然就睜開了眼。
她偷偷地打量著熟睡的姐妹們,沒發現什麼異樣。墨雪自小學就住宿舍,和形形色色的女孩子同屋而眠過,知道有些女孩子有半夜裡吃東西的習慣,發現的聲音難免怪異些,但是她並沒有發現誰在吃東西。
她的目光移向大門口,頓時感覺腦袋嗡了一下,反鎖的宿舍門外,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往裡面擠,那聲音正是門外傳來的。
“可能是野貓吧!”墨雪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沒過一會兒,有東西從門縫裡擠進來了,比野貓大些,黑乎乎的看不清。墨雪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由地汗毛倒豎起來,因為她們這裡是老宿舍,門有許多破損,常有老鼠出出入入,某一天姐妹們齊心協力,用502,萬能膠,鐵片,木頭,將門封得嚴嚴實實,慢說是老鼠,就是一隻大些的蟑螂都沒法鑽進來。
更何況是一隻野貓大小的東西了。
墨雪想打開燈,可燈就在門後面,她始終提不起勇氣走過去。這可能是人的通病吧,對再可怖的屍體也覺得沒什麼,但是對於未知的東西就不一樣了,就像小曼,她能從死人的肚子裡掏內臟,但是卻對小小的蟑螂十分害怕。
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還在拼命地往門裡拱,沒過多久,就將整個身體都拱了地進來,以十分怪異的姿態扒在地上。
墨雪看出來,這是一個人,從這個人的姿勢看來,他的脖子應該斷了,腦袋往後翻去,一隻手也軟軟地任著,只剩下另一手和兩條扭曲的腿以十分彆扭地動作向她爬了過來。
墨雪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嚇得不行。
而那怪異的身影,正是向她爬過去的,離得很近了,墨雪透過從西邊窗子裡投過來的月光,看清了這人的臉,不由地捂住被子低呼起來:“周興,這裡是女生宿舍,你怎麼進來的,快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周興只是微微停頓,並不說話,一張像是被人挖了一小塊的臉上現在淺淺的笑容,仍舊向墨雪爬了過來。
墨雪縮到牆角,她知道自己遇到鬼了,以他的醫學知識,沒見哪個人脖子都斷了還有活著的,她慌忙地撥通了我的電話,可是一直沒人接。
周興脖子掛在床沿,那隻斷掉的手攀著三角鐵架子,另一隻手往前一撐,伸到了垃圾桶里,他的臉上頓時現出痛苦的神情,快速地往後退去,過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事,再一次向她爬了過去。
而墨雪,在打了六通電話之後,終於將我吵醒了,後來和我猜想得差不多,墨雪將詭絲扔進了垃圾桶,經我提起,從垃圾桶里翻出詭絲來,才逼退了周興。
那晚我們一直聊天四點多,手機燙得都能煎蛋了,一直到墨雪的睡意戰勝了恐懼,沒來得及說再見,她就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我卻意外地精神起來,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將老大用來裝逼的咖啡喝去了一半多。經過這半晚的聊天,我感覺和墨雪接近了很多,也知道了願望和追求。她的願望是做一個大醫生,要救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