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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量的電纜、管道,也從通道上邊的穿出來,引進那區域裡。通道上,也架起了兩坨大型機械。那好像是吊臂,因為幽黑的金屬體裡,分布著許多鋼纜一樣的粗線。兩台吊臂相對而立,有如兩個站崗的士兵,拱衛著那“口”字裡邊兒的一切。
實際上,那麼多年過去,作為一名外行,我很難巨細無遺的準確描述出那下邊兒堆著的器具。但不難看出,那下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樣玩意兒服務。
在這塊下凹地勢的中心,有一團顯眼的、高聳的金屬建築體。怎麼說,那造型有些奇特,大概有些像一個寬厚的圓柱體,也有些像一個被削緩了頂端的飛彈。四五六根金屬管體,就從那圓柱體上斜拉而出,固定在地,就有些像塔吊機的那種加固措施。
“這啥?”旗娃的問話響亮,在洞廳里幽幽迴蕩,“瞅著咋像坨火箭炮!”
以我的知識水平,也講不出來這究竟是啥,只覺它樣貌古怪,鐵皮環包,上面連著許多電纜,旁邊好像也有好多油桶。機器體積其實很大,這麼大的體積,我想應該從剛才的門框裡運不進來。應該是在這裡邊組裝的。
畢竟那兩台顯眼的吊臂,就剛好位於這機器上方。
火箭炮自然是不可能的,那東西肯定不會是器。做事都講求動機,蘇聯人挖這麼大一個坑有動機,在這裡鑿一個大廳、拉這麼多金屬也有動機。那又是為何緣由,讓蘇聯人非得在這裡鑿個大口子不可呢?
“我之前和你們說過,”楊前輩放下手,“蘇聯人來這裡的目的,我所知道的,就有三個。”
“這裡,就是其中之一。”他接著說,“你們看,那中間的東西,是一個鑽探儀器。他們應該是想把這地方弄成一個毒氣原料提取室,發展生化武器。”
“生,化,武器?”旗娃好像聽不明白。
王軍英的關注點好像不在這裡,他在平台上看來看去,一會兒敲那些承重的鐵柱,一會兒貓看幾眼那些儀器。而鄧鴻超,卻動眼環視,若有所思,他作為這方面的專業學生,能讀出的信息量應該比咱們大。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熱鬧,我除了不斷感嘆這裡的工程量以外,也沒啥好看的了。不過,鄧鴻超那小子表現得很鎮定,不像旗娃那樣一個勁兒的圓嘴眨眼,驚語不停。
“這裡有毒氣?”鄧鴻超問。
“不清楚,”楊前輩搖頭,“這只是我的猜想,因為,還有另一種可能性。”
幾人偏過腦袋,靜聽後話。
楊前輩低望著那中央的機器,沉默了一陣。由於他腦袋上裹著布條,所以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應該是在眨眼而所思。
他說:“我之前說的引爆核彈,也很可能就是在這裡。”
話語在偌大的廳室內迴蕩了幾秒,機靈的旗娃率先答道:“不會吧,在這兒爆個原子彈,那費心在這兒修的東西,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是啊,在這么小的空間裡爆炸核彈,不說這大廳里的一切都得摧毀,連掏空的岩層,說不定都得轟然塌下。動用那麼多的財力人力,修這麼些東西出來,最後用一顆核彈全全炸毀,我是說,蘇聯人既然有能力在這裡“開天闢地”,就絕不會有那麼怪誕的想法。
“當然會,”楊前輩說,“但核彈並不是在這裡引爆,這明顯毫無意義。”
說完,他又抬起一隻手,指向那區域的中心:“他們啊,可能是想把那兒打穿,然後丟下去引爆。”
“丟下去?”旗娃問。
“打穿?”鄧鴻超也同時問。
打穿丟下去?我瞬間想到,難道說,那些蘇聯人,是想借著核彈的威力,來協助緩慢的鑽探工程?不可能吧,這也太瘋狂了!其實,在“人定勝天”的思潮影響下,核彈在我眼中,是一種威力大到無邊無際的武器。
之前聽楊前輩說,蘇聯人用核彈修水庫。別說,小炮仗都能炸出坑,大炮仗的確是個省事的辦法。但是,水庫也還是在地表上啊,放個核彈埋進土裡,如果技術可控,炸一個大坑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如果在這下邊兒引爆一刻核彈,他們就不怕巨大的威力,毀壞岩層,破壞地基嗎?我不免想到,一顆原子彈在這兒爆炸,也許頭頂的好大一片土地,好大一片叢林,都會塌陷下來。
“跟我來。”楊前輩說著放離鐵欄,轉身側退,“推論也是要講求證據的,不是說敞開腦袋亂想就可以了。”
“下面這個地方,才是問題的關鍵。”他看了鄧鴻超一眼,“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那個地方,我十八年來,就去過一次。”
“什麼地方?”鄧鴻超的語氣有點警覺。
但我總感覺,那凹陷的區域,看起來更像一個“施工現場”。因為,那裡面不僅有水泥堆,還有鐵鍬鐵鎬一類的器具。總得來說,就像是蘇聯工人下班了,第二天準備回來接著幹活的樣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山峰
楊前輩沒有說話,而是退回鋼板通道,留給咱們一個背影。好奇心被吊懸著的眾人,也只好退回身,跟上他那一瘸一拐的腳步。通道有個四五米寬,容得下幾人並排而行。可是走動之中,那王軍英,竟落在了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