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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旗娃將水壺賽好,說道,“我保准那些越南猴兒們還在上頭!”
“少廢話,”王軍英吐了一口煙,“有屁就放,有法子就講。”
旗娃點頭,借著說:“我看啊,咱們不如就用信號槍射他一發信號出去,讓越南猴兒們知道咱還活著。然後呢,就讓他們把咱幾個救上去。越南猴兒們不是想要咱們投降嗎,我們就假裝投降,等到上去了,再趁機反水兒,殺他個精光!”
說完,旗娃看向黃班長,看向王軍英,看向我,等待我們的意見。
我吐了一口煙,嘆了一口氣。是的,這愣頭青並沒有歪打正著,這只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餿主意。我想的不錯,旗娃這小子說話的確不靠譜,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瞎幾把在扯。”王軍英快速的吐出嘴裡的煙。
旗娃見大家表情一變,立馬伸出雙手,揮擺在眼前。他說:“行,行,行!之前說好的啊,要覺得不靠譜兒,各位領導就當聽著玩兒,別又開始批鬥我啊!”
“但是,”旗娃接著說,“走這麼遠的路,你們也都看到了,想要從這破地方走出去,要麼上頭有人幫忙,要麼背上長對翅膀。總不可能通知後方,讓部隊派一個團來解救咱們吧?”
“再說了,李科長摳門兒,走那麼遠的路,電台也不給配一個……”旗娃別過黃班長的視線,小聲的發著牢騷,“想通知都通知不了,是死是活都沒個數兒。”
黃班長沉著臉,沒有理他。
王軍英用手指夾著菸頭,放進嘴裡,眉頭一皺,猛力嘬了一口。
“那也不一定,”他側過頭,看了一眼那潭平靜的水,“這堰塘的水,說不定是個法子。”
水?我在心裡頭疑惑著,然後轉頭看向了那汪碧潭。
旗娃扭頭看向水潭,又轉回頭,看向王軍英:“啥?排長你說啥?”
黃班長也一知半解的回問:“一潭水裡,有法子?”
鄧鴻超扭回頭,他又將那殘損的黑框眼鏡戴好。小子推推殘損的眼鏡,疑惑的看向王軍英。
王軍英吐了口煙,他搖搖頭,說道:“我也拿不準,但是現在沒其他法子,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靠這個碰碰運氣。”
說著他站了起來,靠向那潭水。我們也撐著身子站起來,跟向他的步子。
“我是以前聽人講的,大學生,你過來,看我說得對不對。”王軍英看了一眼鄧鴻超。
“誒,你說吧!”鄧鴻超靠在他身旁,低頭盯著碧汪汪的潭水。
“這潭水假如不是死水的話,必定會有另一頭的水連在另一個地方。而另一頭的水,也必定和這堰塘的水是同一個——”王軍英橫著手掌,左右摩擦。他一時間詞兒窮,只能用手勢來表示。
“水平面。”鄧鴻超替他說了一句。
“對,水平面。”王軍英點頭,“反正另一頭的水,就和這塘水一樣高,不會高,也不會矮。”
“嗯。”我點頭。這是個簡單物理知識。
“然後呢?”旗娃兩眼空洞的望著王軍英,不知聽懂沒聽懂。
“所以,”王軍英看向潭水上那口幽幽的方洞,緩緩說,“按這個道理,如何外頭的那一塘水開得夠遠,就可以隔開面前這座山頭,它不可能在頭頂,也不可能在更下面。只會是和這堰塘的水平起平坐。”
王軍英吸掉最後一口煙,將菸頭丟進潭水裡。他吐著喉嚨的煙霧,接著說:“不過,那另一頭,可能是大河,也可能是是小堰塘,更可能是開在這山崖的石頭洞裡。”
黃班長盯著那潭水,沒有言語。
“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定就能靠這堰塘的水,一路到底游到另一頭。那樣的話,就能從這山崖的底頭,順利游出去。”王軍英盯著潭水上浮動的菸頭。
“這麼神奇?”旗娃盯著潭水,眼睛亮起了光。
“我說得對不對?”王軍英問鄧鴻超。
潭水上的七彩大蜘蛛好像是聽懂了我們的話,它懶惰的在網上挪了挪長腳,繼續聽潭水邊的幾人討論逃離計劃。
鄧鴻超握著冒著短小鬍鬚的下巴。一會兒,他猶豫著點點頭,答道:“光是講道理的話,說得通,但是——”
“另一頭的水你說不準在哪個方向,也說不準離這裡有多遠,就算有,我們也不一定去得了。”鄧鴻超補充道,“萬一兩潭水之間隔了個十里八村,我們可游不過去。”
王軍英點著頭,吸著煙,同意鄧鴻超的意見。
“還有一個就是,”我也張開嘴巴加入了討論,“這一潭水,也有可能是一路通到地底下的暗河,游到那底下去了,就算有出路,也不一定找得著。”
“還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樣,水路在這石頭岩壁的山洞裡,游進去了也不頂用。咱還不如掉頭回那大洞子,隨便找一口洞鑽。”我也丟掉菸頭,接著補充說。畢竟,他這個辦法是建立在運氣足夠好的基礎上,而其中的變數又太多,我並不太贊成。
要說這口不起眼的潭水能協助我們一路游出天坑,我是不太相信的。恐怕將五個人一輩子所有運氣加起來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