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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蚊的煩擾中,五人站起身,準備尋路返回。
因為擔心再次碰上那一群嗜人血肉的螞蟻大軍,隊伍決定,先貼著沼澤走上一段距離,看能不能遇到迴路,可以將沼澤地和螞蟻群一併繞過。因為見識了浮在沼澤里的毛毯怪之後,大家一致認為沼澤地裡面並不安全。最好是不要再下水。
果不其然,隊伍在沼澤水岸邊的樹林裡,僅僅走了那麼十來分鐘的路程,我們就見識到了沼澤地里的異樣。幾人瞪眼吐氣,心生後怕,恐意連連。假如之前被那群螞蟻大軍,再攆歪那麼一點兒距離,咱們的生死、咱們的境地,或許就會翻一個面。
貼著沼澤而行,我們發現,之前的決定是錯誤的。這天坑下的一切,都要遠超我的想像,連這一口闊長的沼澤濕地也是如此。沼澤地一路延伸,所占面積遠超過隊伍的假想。其寬窄多變,時深時淺,斷續而連,沒有半點收頭的跡象。
之前救命的水地,如今卻又變成了五個人的阻礙,將我們牢牢限制在另一岸頭。時間緊迫,我們也不想再去繞路而行,剛還準備冒險下水時,隊伍就又發現那水草相生的沼澤地里,多出了一些並不友好的原住民。
最先發現異樣的是鄧鴻超,在王軍英準備下水前,前者忽然拉住了後者。
“等等!”鄧鴻超睜大了眼睛,看向沼澤面。
幾人看向他,這小子就眯起眼睛,指向前邊兒的沼澤,壓低聲音說:“別急,先停下,那裡好像有東西在動!”
面前這一塊沼澤區域裡,綠色的浮藻不減,水裡的植草變多,也漂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斷木枯枝。比起剛才走過的那片區域,眼前這一片沼澤,浮物更加紛雜,視線更加受擾。王軍英聽到話,趕緊退回了身。
“在動?”黃班長四望著。
但是放眼看去,除了微風拂動著沼澤里的水草,視野之中、沼澤面上並沒有什麼活物在動啊。
“那裡,那裡,”鄧鴻超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對面!”
直射的陽光移動了幾寸,但沼澤面仍還是閃耀著水光,困擾視線。眯起眼,擋住額,我又仔細一看,這才是看到了鄧鴻超所指的事物。
在那一二十米外的對岸,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在動。動作的物體,是在水裡頭。有一坨木頭一樣黑朽的東西,從水面冒出了頭。它正以極慢的速度,在水裡漂游著。但剛還準備以浮木的理由回駁出口,我就又發現了別處異樣。
因為,那黑乎乎的木頭身上,好像長著光潤的眼睛。並且,那東西晃眼一看雖似浮木,但那在水面露出的長條身之上,卻舞現著奇怪的紋路。
鄧鴻超又準備說一句什麼,卻被王軍英伸手擋住了嘴巴。王軍英板著臉,小聲對咱們說:“快退回去。”
這句來自王副班長的簡短細聲,卻起到了極大的威懾力。幾人沒有多言,立即匆匆往回退,直到腳下的泥土不再軟濕,我們退出了濕地的範圍,回到了樹林裡。
旗娃彎身瞧著剛還恢復的小腿,膽顫顫的問道:“真有什麼東西?”
王軍英沒有理他,他扇開飛舞的蚊蟲轉到另一側,向前幾步,獨自撥開枝葉觀察。
“過來看。”王軍英對我們打著手勢,“真有家什。”
幾人聞聲,立即圍了過去。咱們退躲的區域,不過隔那沼澤地僅僅幾株細樹的距離,輕聲撥開枝葉,沼澤的一角,便進映入了眼帘。
沼澤在左邊繞了一道彎,所以隊伍圍而觀之的地兒,之前剛好被兀突的植樹所遮擋。視線順著空隙往前望,果不其然,那十一點鐘方向處,真還堆著一群什麼奇異的玩意兒。這一看之下,真還是觸目驚心,心臟怦跳。
首先看進眼的,是對沼澤對岸的濕灘邊,躺著幾隻黑灰灰的長條形動物。那長條形動物,身子扁平的趴在地面,其生著長嘴,拖著長尾。長嘴長尾,不僅是對其整個比例而言。那些傢伙從頭到尾的長度,長得驚人。
我粗概一估計,水灘上最長的一條,沒有六米,都他娘的有五米半。或許大家讀到這裡後,光是看這些數字,並沒有什麼直觀印象,也並不覺得有多麼可怕。但老實說,五六米的生物橫在你眼前,不講身心震撼,也能讓你心頭連生退意。
因為,大街上那些四個輪胎的小轎車,都還達不到這個長度。普通的小轎車,也不過三、四米。
除了長度驚人,那傢伙的的體型也很是肥碩。那整條身子中最為凸胖的肚子,好像是灌進了啤酒。肥碩的身體上,冒出一些古怪的硬皮紋路。這個很難形容,那灰黑的皮,像是層層鐵板釘聯起的猛士鎧甲,也像是,鐵皮上打鑄的幾個銅件板丁。
反正那硬皮上數不清的古怪凸包,就有些像潑上了灰漆的瘌蛤蟆。鐵鑄一般的花紋由頭繼尾,讓這長條形生物的表面,看起來坑坑窪窪的一片。
光是憑視覺效果來估計的話,那層皮應該有些厚。
皮厚肉肥的軀幹上,長出的是四根短小腿腳。腿腳如貓狗那般,分生在軀幹的上下兩側。但是這短小的四肢,一點兒也沒讓它的樣子變得滑稽好笑。長嘴如一道長長的鐵鉗,緊貼在地。一顆顆如螺釘的米黃色尖牙,就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長嘴上,即便是兩顎緊閉,也依舊能窺見那令人膽顫的尖牙利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