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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一村村在邁出,時間一分分流逝。我漸漸開始感覺到,情況不如我設想的那般樂觀。這口天坑在我眼中不再是奇特的地貌景觀,而是讓五個人無法逃脫的巨大囚籠。
毛主席講過,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但面對著天險,束手無策的焦灼,開始轉換成一種無盡蔓延的絕望。因為,陡峭的絕壑垂崖,連攀登的機會都不肯給你。
並且,在告別個頭奇大的鼻涕蟲之後,我們還在這“天坑林區”的邊緣,發現了其他蹊蹺。接二連三的異常讓我感覺到,鄧鴻超說得不錯,這個天坑裡頭,確實有點不對勁兒。
正文 第七十章 :辦法
噁心的鼻涕蟲剛還在視野里消失不久,就有三兩隻蝴蝶撲扇著翅膀,繞飛植隙,從頭頂飛過。蝴蝶的花紋五彩斑斕,甚是好看,但等這幾隻飛蟲靠飛到眼前,我們才發現了異常。異常,和鼻涕蟲一樣,還是出現在蝴蝶的個頭上。
因為那兩三隻在樹蔭下嬉戲的蝴蝶,大部分都跟平日所見的蝴蝶長得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那玩意兒的翅膀,跟巴掌差不多大,甚至大過巴掌!揮翅帶風的翅膀,把四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要不是見到了那繽紛絢麗的薄翅,還以為是麻雀在耳邊飛呢。
五彩斑斕的巨大翅膀,在耳邊迅速飛過,還沒正經的瞧好那蝴蝶一眼,它們就攀升高度,飛越過枝葉,再也看不見。
蝴蝶路過之後,我們便就地休息了一陣。
天坑裡的這窩叢林,“新陳代謝”很快。順著岩壁沒走多久,腳下的泥悄然變換為了堆疊的腐爛樹葉。樹葉厚厚幾層,有如積雪一般,蓋在叢林的土地之上,不知道厚蓋了多少面積的土地。一腳下去,軟塌塌的一片,腐葉間不時會擠出濃黑的積液。不知那是地面的泥水,還是動物腐爛後的屍水。
據說這種腐葉堆雜、死屍殘留的地兒,通常會憋發惹人生疾的“瘴氣”出來。不過這林子裡的視線清晰,空氣清新,沒瘴氣的影子出現。
在休息的時候,我屁股剛一坐下,就覺身下的腐爛葉子一陣扭動,驚得我立即站了起來。回身一看,堆積的腐葉竟上浮下移的扭動著,那下頭像是有什麼玩意兒在遊動。
果不其然,腐葉亂動的聲響中,四五條黑黃相間的游蛇,從腐葉堆下鑽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幾條游蛇,成功彈扯到了咱們的神經。
幾條身子油亮的小蛇遊動著身子,動作迅速的四散而開。五個人驚炸的從地上彈起,準備避蛇而站。這種黃黑花紋的蛇雖是頭一次見,但我明白,顏色鮮艷的游蛇,都是不好惹的主。
打死我也不會想到,這黑腐的葉子堆下,竟他娘的是一個蛇窩。剛才那一屁股要是坐實了,幾張毒口咬來我估計夠嗆。這些吃肉的毒蛇,什麼時候喜歡往葉子堆里鑽了?
可身體剛還退出三五步,我就發現了什麼不對,因為從腐葉堆下四散而出的幾條蛇,爬行的姿態有些奇怪。
定睛一瞧,那鮮艷的“蛇身”兩側,竟長著明顯的細腳。細腳有千百隻,千百隻腳一齊而動,就如蜈蚣蟲在爬行那般。再一看,那黃黑相間的細長玩意兒哪裡是蛇,而是個頭奇大的節肢動物!
光是說“節肢動物是”四字,想必大家對其樣貌並不清晰。我打個比方,“千足蟲”想必大家都見過,就是細長細長,跟蜈蚣長得差不多的那種蟲子。在潮濕的角落經常能看到。
而在我們腳下逃竄的這幾條仿若游蛇的玩意兒,大概就是千足蟲的放大版。它們有個二三十厘米長,兩根手指那麼粗,所以一眼看下去,就像是慌忙游竄的小毒蛇。
大蟲子的千百根細腳一齊而動,腐葉堆上回饋出細邃細邃的聲響,讓人心裡發毛。好在這些蟲子天生膽小,更不提什麼攻擊性。五個人起身騰路後,它們就很快就鑽進腐葉堆里溜走了。
大蟲子雖然怕人,但我們也嚇得不輕。五人慌忙退步,躲避那油亮的蟲身,恨不得雙腳飛離地面。
畢竟這些普通的蟲子變大了個頭之後,有種說不出的噁心感。噁心之餘,更會有厭惡、排斥,甚至說恐懼的情緒。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去惹這些令人發毛的低等動物,更不想它來惹你,你只想離它遠遠的。
我不是自然專家,搞不懂這天坑裡的生物,為啥會長出那麼大的個頭。但接二連三的異樣,讓我得出的結論是,這個囚籠似的天坑,很不正常。我開始意識到,一定程度上“與世隔絕”的天坑裡,不僅花花草草帶著奇異,並且這裡頭的生物,必定也個個奇特,甚至超出我的認知範圍。
記得之前我打過一個比喻,說是這口天坑如果是由人挖出來的話,那我們五個就好比掉進坑裡的螻蟻,想逃脫這裡簡直是異想天開。但見識了天坑裡的蹊蹺之後,我忽然發覺這個比喻有些歪打正著。
兩者之間,誰大誰小都是相對而言的,地球在宇宙中可能只算一粒石子,而地球上的一顆沙粒上,也會繁衍著生命。進到這個天坑之後,所遇見的草木、昆蟲都比往常的大,這簡直太過於魔幻,太不可思議。和它們一比較,我們這五個人,仿佛被什麼力量縮小了尺寸。
也許,這個天坑匯聚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所以腳下的土壤營養無比,生出的植物長得奇高。接著在生物鏈條的作用下,吃植物的生物便個頭奇大。我想到了這一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