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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曉聰看見石磨上的牛落井圖後,曾經仔細觀察過村中央那口溫泉井,毫無所得,這時才發現,所指的井竟然在這裡。現在想來,這傢伙可真夠囂張的,居然敢在石磨上點出來。
在古代,一尊那麼大的水磨,足夠牢牢拉住臥牛村的村民們守在這裡不遷居,沒想到,他自己用來當誘餌的大石磨,最終還是磨了他自己,當真是報應不爽。
接下來,丁曉聰開始胡敲亂砍,轉眼就把墓室里搗得不成樣子,然後把所有磚頭土塊全都推進了井裡,徹底封死。其實就算不封死也不要緊,只要破壞了這裡的水道,這裡的水流構不螺旋,魂魄就引不下來。
轉眼之間,亂糟糟的墓室里就開始積水。這個水並不會漫上來,到了一定高度後,就會和外界平衡,只不過這座墓穴是肯定得泡水了。不過,丁曉聰才不會在乎這個。
水開始往上漫,丁曉聰趕緊從洞裡爬出去,開始在外面填土。只要把外表恢復成原樣,無論裡面什麼狀況都不要緊,丁曉聰不信臥牛村的村民會來刨自家的祖墳。
其實關於這裡的事情丁曉聰完全可以和老村長直說,只是那樣的話,很難能解釋的清,畢竟這些理論知識外行人很難能理解。另外,他看老村長挺狼狽的,刨祖墳這件事,恐怕會讓他非常為難,還是偷偷解決算了,大傢伙都清淨。
不一會功夫,土方回填好,丁曉聰又將起出來的石板按照原位蓋回去,這樣從外表幾乎看不出破綻來。
碼石板的時候,丁曉聰忽然產生了奇怪的感覺,似乎有誰在背後偷窺自己,嚇得他汗毛倒豎,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回過頭望,墳地里根本就沒人,他不放心還開眼看了下,鬼影都沒一個。
“真是欠了你們村的……”丁曉聰嘟嘟囔囔,心裡頗有點委屈,明明是在幫別人,卻還怕被別人打,自己這事情做得憋屈啊!
匆匆把石板碼好,抹去痕跡,丁曉聰總算鬆了一口氣,扛著鋤頭下山,一路思考著下一步計劃。
現在這個局的源頭搗毀了,下一步就是解決關鍵——那個吞了四百年村民魂魄的陽魂。
這麼強大的魂魄一旦做起惡來,那可是能成災的!好在前面來過了個絕頂高人,將它給拘禁了起來,現在它就等於被捆住了,收拾它也就有了可能。不過要徹底消滅依然不容易,要不那個老道早就把它給收拾乾淨了,何必困在石磨里慢慢磨?
相較於脆弱的身體,思想要難以消滅很多倍。
丁曉聰苦思冥想不得其法,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村里,他隨手把鋤頭又靠回那家門前,剛轉過身,發現花紅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正笑嘻嘻看著自己。
“人嚇人,嚇死人的,下次拜託你先打聲招呼好不好?”丁曉聰正想得頭昏腦漲,冷不防被他一嚇,當時就不高興了。
花紅英一點都不生氣,笑嘻嘻說:“恭喜小蔥師傅,凱旋歸來。”
“你知道我幹什麼了?”丁曉聰心裡一緊,連忙問。
花紅英擺了擺手,“我觀小蔥師傅的神態,必然是有所成,不必擔心,您做什麼我不會過問,只要能把事情辦了就好,這裡都特麼成我的心病了……”
花紅英這人別的本事不咋樣,察言觀色那絕對是超一流的,只憑丁曉聰的舉止神態,竟然就做出了相當準確的判斷,簡直神乎其技。
丁曉聰鬆了一口氣,抓住花紅英一起向回走,開始敘述起這個所謂“輪迴局”的真相來,當然,搗毀人家祖墳的事他是絕不會說的,雖然年紀不大,他知道輕重。
聽著聽著,花紅英嘴巴越張越大,震驚的無以復加,任誰都想不到,這個外人眼中的風水福地臥牛村,內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事情。
這時候他們剛好走到村里那口溫泉井邊,花紅英指指井,又指指老村長家,最後重重嘆了口氣,“小蔥師傅,這事情咱們暗地裡給辦妥了就好,千萬別跟人家明說……”
確實,一旦村里人明白了真像,很難想像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都別沒事找事了。
接下來花紅英又好奇了,問道:“那個道士的魂魄為什麼不吞陰魂,費這麼大勁布下這個局,吞帶著陽氣的魂魄對它有什麼好處?”
一般強大的魂魄,只要有足夠的陰魂吞,就能活很久很久,遠超肉身,確實沒必要費這個功夫,不過花紅英不懂,它這麼做,自有其目的。
“這個傢伙把自己給弄死,變成魂魄,然後一直吞帶著陽氣的魂魄,是想成仙!”丁曉聰左右看看沒人,湊近了小聲說。
“成仙!”花紅英如同被燙了一般,一步跳開,不敢置信問:“怎麼成仙都得先把自己弄死嗎?”
“你以為?”丁曉聰白了他一眼,這紅花大仙也太沒有見識了,古往今來,但凡傳說中成仙的人,基本都是先把自己弄死的,這叫“屍解成仙”或者“羽化”,在這裡變成了“樹化”,其實是一個意思。真的能以肉身成仙的,歷數三千年,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並且絕大多數都是假的,唯一確實的人只有武當創始人——張三丰。
而且還有個問題,所謂的天庭肯定不存在,仙界那玩意誰都說不清,丁曉聰甚至懷疑,所謂的成仙,其實就是以另一種方式永恆存在,比如石頭、空氣……或者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總而言之,這對他毫無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