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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丁曉聰不太能聽得懂,不過他知道了,原來自己有個姐姐。
在太古傳說中,虺五百年可化為蛟,千年化龍,只是這傳說的真假,現在已無人知曉。
另一邊,丁家柱夫妻倆聽不見米教授和自家兒子的交流,看見鑽出一條蛇盤在兒子胸口,可把他們嚇壞了。
就在夫妻倆準備衝上去制止的時候,米教授調門一變,轉為尖利,那條虺立刻發動,“嘶”的一聲,閃電般咬在了丁曉聰眉心裡。剛被咬住,丁曉聰悶哼一聲,身體立刻僵直,表情顯得很痛苦。
“你們忘了米教授的囑咐嗎?”劉瞎子在一旁淡淡說,伸出拐杖攔在夫妻倆身前,阻止他們過去,“現在搗亂,當心你家孩子小命不保!”
聽見劉瞎子的警告,丁家柱夫妻倆只好遠遠看著,再也不敢上前。
這時候門口圍了不少人,全都瞠目結舌看著屋子裡不可思議的一幕,沒人敢出聲,呼吸可聞。
藍色的虺死死釘在丁曉聰眉心,蜿蜒扭曲,大約過去一分鐘後,方才鬆了口縮回去,盤成一團不再動彈。丁曉聰一直緊繃的身軀終於軟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全都汗濕了。
剛才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靈魂撕裂的痛苦一般人很難想像,遠超軀體,這麼一會功夫,他的體力就被消耗的一乾二淨。在最後一刻,他似乎看見有個女嬰的魂魄從自己的靈魂上被剝離出來,進入了虺的體內。
“那就是我的姐姐嗎?看上去比我可小多了……”丁曉聰心裡想,嘴角不自覺的笑了。
米教授終於停止吟唱,用一隻手蓋在了丁曉聰眉心,笑著對丁家柱夫妻倆說:“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你們的兩個孩子全都安然無恙,不過需要調理10天,你們先回家去吧,10天後我會送他們回去。”
“兩個孩子?”夫妻倆驚呆了,目光同時落在了丁曉聰胸口,藍色的小蛇盤在那裡,似乎已經睡著了。
“是我的姐姐……”已經很久說不出話的丁曉聰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乾澀。
“女兒……”夫妻倆傻眼了,看著那條小蛇,原來,米教授用的竟然是這樣的方法。
“回家去吧。”米教授揮了揮手。
丁家柱夫妻倆對著米教授鞠了個躬,默默轉身離去,門口圍觀的人立刻分開一條路。今天這些人可算是開了眼了,平常看所謂的法師驅邪,都跟唱戲似得,哪像這樣“真槍實幹”,詭異莫測,看得人透不過氣來。
丁家柱夫妻倆抵著頭默默走到門口,高群忽然停下腳步,轉回身對著米教授鞠了一躬,小聲說:“其實,那孩子有名字的,她叫曉蘭……”
說完,高群頭都不敢抬,追著丈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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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四)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耳畔傳來米教授的話語,丁曉聰終於睜開了雙眼,不過就在他眼睛睜開的同時,眉心的視界消失,眼前的景物變得正常。
“這裡太嘈雜,我帶你去一個僻靜的地方。”米教授抱著丁曉聰起身走向門外,大門口的圍觀者似乎都有點畏懼這個神秘的人,轟然作鳥獸散。
門口停著一輛越野車,米教授把丁曉聰放在副駕駛座,然後去另一邊打開門上車,根本不看圍觀群眾。劉瞎子的生意格外好,這些人為了能早些輪到自己,乾脆就日夜排隊,現在還有好幾十家。
丁曉聰抱著藍虺,靜靜看著米教授發動汽車,從另一個方向開出了巷子。他才十歲,還從未離開過父母,知道自己將要和這個人單獨相處十天,他有些緊張。
“別害怕,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尊,跟我學藝的事,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包括你的父母,明白了嗎?”米教授一邊開車一邊囑咐。
丁曉聰下意識點了點頭,他還不懂這番話的含義,不過潛意識中覺得這位師尊絕對可信,他的話一定要聽,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清。
米教授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我的身份是一名巫覡,嚴格來說,是鬼巫,我將教你十天,然後,你就只能靠自己去修行了。”
丁曉聰立刻興奮起來,“巫師?那你會不會寒冰箭?或者臉盆大的炎爆?”
米教授被他的話弄愣了,這都什麼玩意?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你說的那些都是玄幻故事吧?巫覡不同,這是老祖宗給我們傳下來的無價瑰寶。”
接下來,就在這輛車裡,米教授為丁曉聰上了第一趟理論課。
上古,中華民族還處在半原始社會,先民們為了探索大自然,發展出了一門獨特的學問,這就是所謂的巫法時代。這是一門涵蓋自然、藥理、地質、化學等等門類的綜合學科,可謂無所不包,浩如煙海。
現如今人們耳熟能詳的所有上古大神,其實在那個時代,都是一方大巫,“而巫覡有個共同點,就在這裡。”
米教授說到這裡,點了點自己的眉心,那裡有個豎立的疤痕,看上去就好像一隻豎立的眼睛,“只有打開了巫眼,才算是真正的巫覡,所以你現在也是了。”
米教授接著往下說。
中華民族的上古史,其實就是巫法的發展史,隨著各部落的融合,族群不斷擴大,巫法也愈加的昌明,不過這種狀況在最後一位神巫的治下戛然而止,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