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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丁曉聰失聲驚呼,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來。姐姐曉蘭也躥了出來,探頭看著這一幕,神情無比凝重。
事情遠比事先猜想的還要糟的多,在青敢的時候,類似的孩子不過幾十人,可現在看去,行屍走肉一般的孩子只怕有一百多!這表明,遭難的絕不僅僅只是青敢,其他地方中蠱的孩童更多,只不過被軍方給掩蓋了下來。
看著這麼多孩子排著隊上船,丁曉聰心裡冒起了火,他不敢想像,人竟然可以惡毒到這種程度!
他們來的剛剛好,孩子們上完,運輸船拉響了汽笛,就要離岸了。最後登船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正是那個刀疤臉漢子!
不用丁曉聰說話,曉蘭一口咬在了西裝男眉心裡,他迷茫的眼神一凝,隨即生氣熄滅,歪著腦袋倒了下去。
一口咬死了西裝男,曉蘭嘶叫著纏上了丁曉聰肩膀,丁曉聰棄了車,向著江岸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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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乘波
軍營是不可能闖的,只能想法先跟上那艘船,再找機會把那個刀疤臉做掉,至於這些孩子……再也回不去了,擇地埋葬吧……
丁曉聰懷著滿腔恨火,向著河岸下游狂奔,終於在那艘運輸船離港的時候,跑到了伊洛底江邊。
晚風拂面,江濤拍岸,“噼啪”作響,恬靜的月光下暴露著最殘酷的罪惡。丁曉聰一頭衝到江邊,左右打量,江面上一覽無餘,根本就沒有別的船。
再看碼頭上,運輸船已經離港,正在緩緩加速開向下游。
丁曉聰急眼了,開始沿著江邊向下游跑,一路思考著辦法。
船在水裡越來越快,漸漸地追上了丁曉聰,齊頭並進,然後又把他甩在了後面,越拉越遠。丁曉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越來越無力,喘成了狗。
他的腳步踏在淺灘上,激起一連串的水花,劈啪作響,終於腳下一軟,摔了個大馬趴。
“我靠啊!”這一摔倒,丁曉聰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氣得狠狠對著江灘拍了一巴掌。好不容易,歷盡千辛萬苦,還差點送了命,終於又追蹤到了那個刀疤臉,沒想到竟然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跑掉,實在是心有不甘。
可誰料到,他這一巴掌下去,竟然拍出了變故。
只聽“啪”一聲響,水花四濺,在他身邊突然有一層“皮”卷了起來。不光如此,這張“皮”的最外緣還有一根針,倒著刺向了他的脖頸。
這一下突然生變,丁曉聰被嚇得向旁邊一滾,手在胸前一抓,把那根針給死死抓住。身旁水花四濺,一頭大傢伙現出身形,丁曉聰這時才弄清楚是個什麼玩意,赫然竟是一隻巨大的淡水魟魚。
在東南半島上,魟魚可能是最大的淡水魚類,這東西習性兇猛,喜歡潛藏在淺灘里,一旦有魚或者水鳥經過,就突然暴起,用尾部的毒針將其毒死。
丁曉聰這一滾,正好滾到了魟魚的背上,將它牢牢壓住,而它唯一的武器:那根毒針又被死死抓住,立刻動彈不得。
這條魟魚足有兩米長,翼展差不多有三米,丁曉聰眼睛一亮,有了!
“姐姐,快幫忙!”丁曉聰抓住毒刺大喝一聲,曉蘭立刻反應過來,一頭躥上去,咬在了魟魚額頭上。
魟魚靈魂瞬間被吞沒,曉蘭仍不鬆口,死死咬住,身軀卻也軟了下來。
下一刻,魟魚猛然向前一躥,衝進了江水裡,巨大的肉質雙翼展開,擦著水面追向了那艘遠去的運輸船。
剛才曉蘭吞掉魟魚的靈魂後,展開了靈魂互換,她自己的靈魂進入了魟魚的識海中,開始掌控這具淡水巨獸的身體。
丁曉聰翻了個身,趴在魟魚背上,小聲說:“姐姐,慢點,遠遠跟著。”
船上有幾名帶槍的士兵,跟近了一旦被發現,絕對會招來掃射,只能遠遠輟著等待機會。
夜色下,魟魚貼著水面滑翔,無聲無息,維持在相距半里的距離上,悄悄追蹤。
翌日,清晨,等丁曉聰醒過來的時候,前面那艘運輸船已經靠岸,孩童傀儡們正在下船。
這裡的東岸有一條汊河,直通東方茫茫蕩蕩的原始雨林,孩童們下船後,並不集合,而是列著隊走進了森林深處。
曉蘭已經靠岸,藏在一處雜草叢邊觀察著。
由於是被姐姐載著,丁曉聰徹底放鬆,躺在魟魚背上睡了一覺,沒想到醒來就看見了這出人預料的一幕。他原本以為,這艘船會載著那些中蠱的孩童傀儡直入安達曼海,沒想到,那個蠱師竟然會帶著他們進入這原始森林。
沒有深入過原始森林的人,很難想像這裡面有多兇險,這個蠱師他到底要幹什麼?
由於那些士兵們依然在把守,丁曉聰沒敢貿然衝過去,而是翻身上了岸,對著魟魚伸出了手。
魟魚巨大的身軀一震顫動,原本毫無知覺的曉蘭身體立刻恢復,扭曲著鬆開了口,游回丁曉聰的胳膊上。那頭沒了靈魂的魟魚轉眼下沉,消失在了江水中。
曉蘭勞累了一夜,需要休息,丁曉聰將她收好,鑽進了森林中。
在森林裡奔跑了一段後,接近汊河邊,向那邊打探,果然,刀疤臉帶隊沿著河岸向前走,身後跟著長長一排毫無生氣的孩童。
看著這些已經死了的孩子們,丁曉聰揪心的痛,他看的很清楚,這些全都是漢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