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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工長點了下頭,道:“這的確就是地下板塊,我們沿著雲母層挖,沒想到竟然挖到了這裡。”
然後牛工長指向了一旁,三人大著膽子看過去,在洞口右側幾米外,山壁上有一塊凸起,上面果然架著一艘通紅透明的小船。
這艘船長約五米,寬一米出頭,通體猶如紅色玻璃澆築一般,美得令人炫目。船中間果然站著一尊人物塑像,也是用整塊雲母雕刻而成,栩栩如生,尺寸和正常男子差不多大。
雲母塑像身上披著一件由五彩雲母片墜成的衣服,從頭一直批到腳,光華閃爍。
大家全都看傻眼了,即便是在最離奇的夢裡,也不曾見過如此精美的工藝品,完全超出了想像。
“這這這……這人該不會是活的吧?”這次就連花紅英說話都結巴了。
確如他所言,這載著人的雲母船,無論大小尺寸,還是逼真度,都和活人一般無二,看著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再看看腳下的岩漿河流,幾乎是同時,一個詞在三人心底迸了出來——冥河艄公。
幾乎所有的主流民族裡,都有關於冥河艄公的傳說,傳說地獄裡有一條河,河上有個擺渡人,死者亡靈欲去往冥界,唯有讓艄公載他渡過去。
“恐怕還真的讓我說中了。”郭芸香顫顫巍巍抓著丁曉聰的胳膊,指向下面的岩漿河流,說:“這不就是地底冥河?這艘船肯定是專門在岩漿中航行的,不知怎麼擱淺了。”
剩下三人啞然,這個解釋很合理,似乎是唯一說得通的說法。
再沿著她的思路想像下,地底斷層的岩漿河流中有一條小船,船上載著艄公,在這熔岩的河流里往來穿行,也不知歷經了多少年,這情景……
四個人同時打了個哆嗦,又縮了回去,彼此對望,個個面無人色。
“小蔥,該不會真的有冥界吧?”郭芸香自打剛才,就一直沒敢放開丁曉聰的胳膊,她是真的被嚇著了。
丁曉聰也被震驚得夠嗆,他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氣,才算稍稍鎮定了些,緩緩搖了搖頭,“不存在什麼冥界的,如果說真有冥界,那就是大山岩層,反正完全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
身為鬼巫,沒人比丁曉聰更了解鬼魂的世界。
所謂的冥界肯定是不存在的,至於什麼陰曹地府各種官職,更是神話里的杜撰。在巫法的理解中,五種巫法相生又相剋,而不是後世的所謂五行理論,其中山與鬼有著緊密的關聯。
人死後,殘留的意念在地表是無法安寧的,要麼會很快就被折磨消散,要麼就會變成惡魂厲魄危害活人。不過這都是少數情況,絕大多數人死後,魂魄都是沉入地下岩層安睡,在這裡它們將不被打擾,從這個角度來說,似乎地底岩漿湖裡有艄公也說得過去。
魂魄在岩層中也會移動的,一旦遇到了這樣的斷層,就無法通過,假如真有個艄公擺渡,還真的能把它們帶到對岸。
聽完丁曉聰的解釋,牛工長又發表意見了,“前些年這裡發生過大地震,我懷疑就是在那次的地震中,斷層發生了改變,熔岩河的高度降低,才讓這艘船擱淺的。”
換而言之,如果不是那場地震,這艘小船應該還在熔岩河裡飄蕩,直至如今。
大傢伙兒又各自思考了起來,腦海里反覆回放著著空寂地底,火獄船行的畫面,根本沒人能平靜的下來。
這艘船幾乎不可能是近代的產物,甚至都不可能是先秦之後的產物,那時候陰曹地府的系統逐漸誕生,再造這艘船,理論上說不通。
不過牛工長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他見三人都不說話,小心翼翼問:“幾位專家,這東西,它到底能值多少錢?”
“無法估量。”花紅英苦笑著搖了搖頭,別說他這個冒牌專家,只怕正牌考古專家都沒法估量這東西的價值,這根本就超出了現世文明世界的想像,用價值連城來形容只怕都不足。
更重要的是……
“這東西只怕根本就不能賣!”丁曉聰想到了什麼,又走到洞口邊,探頭看向那艘載著人的小船。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樣的船如果只是雕塑,放在岩漿河裡漂流根本就沒有意義,除非……它具有一定的自主能力!
這個想法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如果這樣,除非那塑像真是活得!
再次看向那艘小船,丁曉聰緩緩打開了巫眼,仔細觀看起來。這一看不要緊,他身軀巨震,差點摔下了熔岩河流。
幸虧郭芸香一直抓著他的胳膊,一看不對勁,連忙把他給拉了回來。
踉踉蹌蹌走回來,靠在岩壁上,丁曉聰只覺一陣陣發軟,幾乎都站不住。回憶剛才看見的情形,他心跳如鼓,不停喘著粗氣。
“為什麼不能賣?”牛工長急切追問,丁曉聰擺了擺手,沒搭理他。
花紅英揮開牛工長,抓住了丁曉聰另一隻胳膊問:“你剛才究竟看見了什麼?”
丁曉聰根本就平靜不下來,顫抖著左右各自看了眼,突然抓住了兩人的手,沙啞著嗓門說:“我想……我看見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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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萬古絕唱
真正的神,在華夏來說,那是巫法時代的專屬,後世再也無神誕生。而丁曉聰說,他看見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