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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外貌是個女性模樣,披著散亂的長髮,穿著一身長袍,四肢八爪魚似得緊緊纏在閔東陽背上,下巴抵在他耳邊,嘴唇嗡動,似乎在不停耳語,閔東陽聽著聽著,目光愈加的兇狠。
看見這東西,丁曉聰大吃一驚,果然是個惡魂正在纏人。
一般的遊魂野魄外表很不具體,惡性越強則體貌特徵越明顯,這東西看上去都是完整的人形了,可見惡性不弱,閔東陽被它這麼纏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完蛋。
可奇怪的是,這麼惡的魂魄,它為什麼不直接進入閔東陽的身體,這樣纏著它應該也很難受。
正琢磨著,閔東陽目光中的凶性越來越濃,口中發出低吼聲,對著丁曉聰爬了過來。丁曉聰一驚醒過神,在門邊隨手一模,拍亮了電燈。
瑩白色的節能燈光立刻充斥滿了狹小的空間,丁曉聰看見,這個閔東陽四十幾歲的模樣,蓬頭垢面鬍子拉碴,身上的衣服髒污不堪,散發著難聞的怪味,比乞丐都不如。
被燈光一照,閔東陽大驚失色,眼中的凶光立刻消失,驚慌失措往角落裡縮,撕心裂肺大聲慘嚎,似乎極為怕光。
這一幕早在丁曉聰預料之中,他蹲下身往前湊了湊,小聲說:“怕嗎?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把燈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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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展開你的想像力
“你為什麼要怕光?”丁曉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是啊,我為什麼要怕光?”閔東陽聞言一愣,隨即又臉色一變,撕心裂肺尖叫起來,“求求你,快把燈關掉啊!”
丁曉聰明白過來了,他身上趴著的那個東西雖然沒進入識海,直接占據這具身軀,可卻無時無刻不在干擾他的靈魂。這個男人成天受到來自背後的意識引導,精神已經脆弱到了極點,再發展下去,要不了幾天,不死也得瘋。
“你叫什麼名字?”丁曉聰緊接著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閔東陽的意識暫時應該還是完好的,他抱著頭大喊大叫:“我是閔東陽啊!”
丁曉聰從背包里取出一面鏡子,將鏡面朝前遞了過去,淡淡道:“你說你是閔東陽,我卻覺得你不是,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
閔東陽抱著頭喊叫,眼睛從縫隙里看見了鏡子,喊聲漸漸小了下去,抱著頭的手也慢慢鬆開,看著鏡子喃喃自語:“這是我嗎?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閔東陽漸漸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他從角落裡翻出來,趴在地上,使勁往鏡面上湊,眼睛瞪得老大,“我怎麼會是這樣的?”
身為本市的大富豪,閔東陽平常都衣冠楚楚,現在這幅尊容,也難怪他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丁曉聰稍稍站起了身,默不作聲把鏡子一點點向後移,閔東陽已經陷入了半痴傻狀態,不知不覺追著鏡子照,從丁曉聰身邊爬了過去。
丁曉聰向下看,那個東西死死纏在閔東陽背上,惡狠狠回頭看著他,卻就是不鬆開。
爬著爬著,閔東陽往地上一癱,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痛苦自語著,“我好累,累死我了……”
可以想像,他確實很累很累,一個惡魂纏在他背上,不累就奇怪了。別看魂魄沒分量,可對於靈魂來說,被這樣壓著就相當於始終背著一包水泥,痛苦不堪。
丁曉聰連忙睜開了眼,那個惡魂消失,這時任他怎麼看,閔東陽背後都一切正常,完全看不出什麼來。
這絕對不是遊魂野魄,否則一旦沒進入識海,它就該立刻離開,否則這樣它也很累,閔東陽必然是中了什麼法術。可問題是任憑丁曉聰怎麼檢查,都看不出端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裡好亮,我害怕……”閔東陽又意識到了樓梯間裡的光亮,被丁曉聰這麼一番折騰後,他已經凶性全無,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看見大富豪閔東陽搞成這樣,丁曉聰唏噓不已,一巴掌拍滅了電燈,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外面的人立刻圍了上來,紛紛問“怎麼樣?”
掃視了一圈滿臉急切的閔家人,丁曉聰目光落在周同身上,招了招手,“你跟我過來一下,有事和你談。”
大致就是這麼個狀況,要把那東西從閔東陽身上弄下來,必須得找出法術的源頭,而現在,只能從周同這裡尋找線索。閔東陽是去過他那裡然後才出的事,必然會有蛛絲馬跡。
周同是靠著姐夫混的,當然不願意他出事,聞言連忙跟在了後面。
走了幾步後回頭看,閔家人都遠遠的沒有過來,唯有郭芸香緊跟著。
到了門外僻靜處,丁曉聰轉頭盯著周同,直看得人家發毛方才問道:“說吧,你姐夫在西川都去過哪些地方,接觸過什麼人,遇到過什麼事?”
“沒有啊。”周同連忙辯解:“他在我那裡只待了三天,都是和我一起的,從沒接觸過……”
丁曉聰一瞬不瞬看著他瞎說八道,周同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長長嘆了口氣,壓低嗓門道:“小師傅,我也不敢再瞞著你了,我姐夫他……的確接觸過一個人。”
說到這,周同閉了嘴,呆呆看著郭芸香。
郭芸香是跟來學本事的,正在側耳細聽,看見周同奇怪的眼神後,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啐了一口轉身就走,“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