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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抬起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少年後,繼續低下頭抽菸,瓮聲瓮氣說:“專家在裡面做研究,閒雜人等不准進去。”
丁曉聰沒轍了,老者的語氣很不好,可人家一把年紀,也沒法跟他爭執。
好在花紅英跟著擠了過來,看見這一幕後,立刻湊上去耳語起來,老者聽著聽著,抬頭看向丁曉聰,滿臉不敢置信。
“就他?大法師?我跟你說你可別又誆我,這不就是個半大伢子嘛。”老者直接指著丁曉聰喊了起來,毫不避諱。
人家這是擺明了看不起自己,不過丁曉聰也不生氣,做法師行的,一講究名聲,二講究派頭,三講究年齡。他穿得普普通通,就是尋常人打扮,年紀還這么小,能被信任才不正常。
不過,關於名氣嗎……
“大爺,隔壁郭家村三年前鬧水鬼的事情你知道嗎?”丁曉聰眼珠一轉,湊上去笑嘻嘻說,名氣嗎……他在這裡恰好還有一點。
花紅英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哦對對對!那個水鬼,就是這位法師三年前抓住的,那時候他才十五歲!”
老者震驚了,鬧水鬼那件事他當然聽說過,抓捕的過程當時傳遍了這一帶,那個小法師被吹成了神人,沒想到……“真的是你?!”
“這還能有假?!”花紅英立刻就有了底氣,得意洋洋道。
丁曉聰拿住了姿態,笑而不語。
“你這回總算辦了件人事。”老者也不知是誇人還是罵人,瞪了花紅英一眼,轉瞬喜笑顏開,把丁曉聰往磨坊裡面請。
請到門口的時候,老者想起來什麼,小聲叮囑:“小法師,裡面有個什麼市里來的狗屁專家,什麼都不懂在瞎折騰,您別管他,自己忙自己的。”
“我曉得。”丁曉聰隨口答應,他對什麼專家也不感冒,原本就不打算招惹人家。
進了水磨坊,丁曉聰立刻就看見了這位“專家”,那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穿著一件白大褂,頭髮有點自來卷,亂糟糟的,還蓄著大鬍子,看上去有幾分像李逵。就這樣貌,他偏偏還戴著一副眼鏡,上面全是圈,一看度數就不低。
丁曉聰進去的時候,那位專家正湊在石磨上仔細觀察,手裡還拿著把小皮錘子,偶爾敲兩下,發出“空空”的聲音。
稍加打量後,丁曉聰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尊據說還是明朝年間的石磨上。
這尊石磨果然名不虛傳,放在架子上,頂端差不多齊人的胸口,直徑足有一米五,上下兩片加起來重量差不多有10噸!
石磨的材質就是附近山上的大青石,除了石質細密外,看上去很普通,不過又不普通。石頭裡肯定會有紋理雜質,那些都是不能用在石磨上的,想要找出這麼大一塊毫無雜質的青石,絕非易事。
另外,這塊石磨還有個特異之處,表面處理的非常光滑,上面還雕刻著精美的圖案。
離遠了看不清,丁曉聰湊過去看,和那個“李逵”相對。
離近了才看清,石磨上層表面刻的是一排水牛,從姿態來看,是一幅連續的畫面,當磨盤轉動的時候,將會呈現出活動的水牛,昂首奔跑,設計極為精巧獨特。
丁曉聰愈發的好奇,圍著石磨看,想看看接下來畫面到底有沒有變化,不知不覺繞了半圈,撞在了那個專家身上,他這才發現人家專家在看什麼。水牛跑到這裡後,前面有一口井,牛竟然掉進了井裡。
被撞的專家轉頭看了丁曉聰一眼,扶了下眼鏡,咧嘴一笑,繼續低下頭看,隨口問:“你有什麼看法?”
丁曉聰搖了搖頭,這一連串活動圖案的確有些古怪,可實在看不出和石磨夜哭能有什麼關聯,遂搖了搖頭,“不知道。”
石磨上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丁曉聰又走到另一邊,去看那座巨大的水車。
這麼大的石磨,牛都很難拉得動,必須得要用風力或者水力驅動。這裡是一座水磨坊,當然有水車,透過直徑10米的水車,丁曉聰看見了臥牛村全貌,同時也看見了一幕奇景。
整座臥牛村是建在山坡上的,村里布滿了人工修建的水道,分分合合,穿過每家每戶的門前。從他現在的角度看過去,這些水道恰好組成了一幅臥牛的圖案,想來,這個村子就是因此得名。
這麼複雜的水道,顯然不是胡亂建設的,需要嚴密的規劃和非常精確的施工,放在古代絕對是個大工程,並且肯定有其含義在裡面。
“花紅英,你過來一下。”丁曉聰連忙大喊,花紅英自稱是南七省著名的風水大師,八成是吹牛的,不過應該還是懂一點。
花紅英聞聲趕過來,看見丁曉聰指著村莊的水道臥牛圖,笑著解釋說:“這個就是風水中比較常用的臥牛局,功效是……”
“這不是臥牛局。”
花紅英話說一半,被人打斷,兩人回頭看,說話的竟然是那位穿著白大褂的專家。
專家走過來,雙手背後看著臥牛村,嘆道:“這裡看似是臥牛局,其實是個輪迴局,設計的真是太巧妙了!”
“輪迴局?”花紅英被人駁斥,臉上有些掛不住,粗聲粗氣反問:“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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