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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如煙,不要這樣決絕,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商量。”若沒有隕石帶來的這些東西,我何嘗不想,放下一切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這一切是我說放下就能摒棄的嘛,宿命在這裡,不掙扎一下啊,都不知道什麼叫絕望。
不是我放不下他們,而是他們不離開我。
“你不走是嗎,那我先一個人走了,”說著,冷如煙就邁開腳步往外走。
“如煙,你等等,”我一邊呼喚,一邊追趕。
看來她是鐵了心的要讓我在道和她之間選一個,可是我根本沒有選擇好嘛,血瞳和血淵劍都在我身上,就算我放棄血淵,放棄我身上的一切法寶,血瞳的宿命也遲早會找上來,我已經感覺到了一張正在慢慢收緊的大網,從未知的歷史深處向我身上裹來
似乎也是時候做個決斷了。
她確實跟我不是一個世界,先前的幾件事情都沒有波及到她,所以顯不出什麼,倘若日後降臨到我身上的任何一件事波及到她,都有可能跟她帶來萬劫不復的危險。
但我真的不是因為不願斬斷慧根,自甘墮入紅塵,有些冥冥之中的隱秘,讓我無法回應,我們兩人下山走在下山的道中,一路無話。
原諒我,若你能等到浮花浪蕊都盡時,我必定伴君幽獨。
回到山下我們歇腳的酒店時,已經傍晚時分,山裡的傍晚來的特別快,四、五點時分陽光就開始暗淡,接下來不用一小時,山坳里就會陷入那種死寂的黑暗。
當冷如煙收拾好東西,外面街道華燈初上,我把包里仍在展顏開著的蘭花遞給她,她結果後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多大風雨我都去接你。”我用余秋雨的這句話作為最後的告別語。
她腳步一頓,終究還是沒有回頭的走了下去。
我關上房門,參禪打坐,試圖平復心境,抬頭卻看見一輪圓月從東邊的遠山慢慢爬上來,我索性站起來,出神的望著皎潔的月光,潔白的光束如同匹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入我藏在衣服里的吊墜上,月牙形的玉石吸收了這些月華之後,變得晶亮,隔著衣服也能看到它閃爍的光輝。
月華,是月之陰氣匯聚成的精華,最能滋養人的魂魄,我試著用《神劍術》上的煉神法門吸納這月華,一陣清冷的光輝從胸前的月之墜,上沿到的眉心的泥丸宮中,清涼之感從眉心蔓延到全身,原本混亂無比的腦海變得慢慢清晰,心神也不再散亂,變得專注無比。
“這種感覺……”我略微沉吟,這種清晰無比的感覺正恰似上次繪製那些爆燃符時的狀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掃落桌子上擺著的雜物,將那張繪著【疾雷箭】的黃紙鋪陳好,然後從乾坤袋裡取出今天師父給我的那把刻有“淺吟”二字的靈狼毫筆,以從青銅神殿裡帶回來的水為墨,牆壁為紙,練習起來。
【疾雷劍】一共由十二個符文構成,我開啟血瞳,真視之眼很快將每個部位解構出來,十二符文中三個是用來加速的,一個是用來維持符本身穩定的,兩個是用來增強爆炸的,剩下的全是符維持雷屬性的。
一塊塊的符文被拆解後,又在我大腦中被整合成一個整體,烙印在我腦海里,如此往復幾個循環,看起來密密麻麻複雜的要死的雷法符居然讓我就這樣牢牢記住。
第230章 失事
我提筆沾墨,在牆上一揮而就,一個淺淺的符文痕跡印在牆上,我關上燈光,在月光的映照下,水痕反射著淡淡的螢光,十二個水痕符文組成一個雷法整體,因為牆體無法承載符文吸納的天地元氣,水痕變得灼燙,在牆上烙下了一塊塊焦黑的斑紋。
“滋滋,”一陣紫藍色的電火花閃過,一蓬煙霧騰一下升起,印在牆上的疾雷箭符文徹底被毀壞。
我看著這蓬黑色的煙霧沿著窗戶飄出去然後被山風吹散,本想靜靜地感受一會山風,調整一下心境,在我坐下的那瞬,門卻被撞破了。
來人正是阿俏姑娘,她提著一個大袋子,整個人氣喘吁吁地像是驚魂未定一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才我在樓下看見從你的房間裡冒出好多電光又有這麼多煙霧,我還以為你想不開就玩電自……”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我有這麼脆弱嗎?
額,我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冷如煙分手的?你當時又不在場,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老和尚,”我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句話。
“額,你口中的老和尚,應該正是家師。”阿俏有些尷尬的說。
“你師父他這擺明坑我,哼,這筆帳咱早晚得算一算,”我冷哼一聲。
阿俏笑笑,道:“公子,那姑娘看似是給了你兩個選擇,但其實是有沒有選擇,你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我師父只是看公子為難,出面幫公子一個小忙,況且那姑娘只是凡人,跟在你身邊,遲早有危險,修真之人,哪有不歷盡劫難的,公子是想把劫難波及這樣一個普通的凡人嗎。”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還有感謝一下你的師父啊,”我冷笑著,這群佛門出來的,動手鬥法不行,就是耍嘴皮子溜。
“這倒不必了,給,這是我師哥讓我給你準備的繪製符的材料:筆,配好的藍磁沙材料,黃紙,應有盡有,這一星期你先調整情緒,然後再慢慢練習吧。”她把材料放在地上,就要離開。
我叫住她,讓她等等,我掏出材料,用神殿池水沖成藍紫色粘稠的墨汁,然後在桌子上平鋪好黃紙,我提起藏在袖口的淺吟,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黃紙,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筆走龍蛇,我用淺吟沾上特別調配的墨汁之後,在黃紙上一氣呵成的揮就這十二個符文。
十二個符文仿佛諸天星子一般,隨著最後一筆的落成,串聯成一個整體,藍色的墨子印在黃紙上,在燈光下瑰麗地像是一件藝術品。
阿俏眼都看直了,簡直不敢相信,她指著我道:“你…你…以前是不是以前見過這個符。”
“嗯,是啊,以前見過,你帶回去給他們看一看,然後再檢查一下是否能用,這個我也是第一次繪製,可不敢打包票百分之百能成功。”
“好的,公子你早點休息吧,”阿俏收好墨汁已經幹了的疾雷箭符,將她撞開的門關好,就離開了。
我捻起淺吟,攤開黃紙繪了起來,明亮的月光突然被一陣飛來的烏雲遮住,沒了月華凝神,我才停筆。
我站在窗邊,抬頭看天,一大團漆黑如墨的雲從大山深處飄出來,照理說,平常月光映襯之下,就算是烏雲,也會顯露出灰白色,而這團雲真的就是漆黑如墨,沒有一丁點兒白色。
“難道是傳說中的妖雲?”我立刻開啟血瞳掃向那團雲霧,血瞳視野里,那妖雲竟是由一個個惡鬼冤魂組成,它們盤旋嘶吼,從山裡一路疾馳而來,我仔細分辨,那妖雲的雲頭似乎還坐著一個人形生物,不知是大妖還是什麼。
妖雲匆匆趕來,沒有在山中小鎮裡停留太久,就再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