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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扶著她師父的阿俏酸溜溜地咳了兩聲,說道:“這裡陰森森的這麼恐怖,談情說愛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冷如煙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我,本來我是想用神念帶著這些人離開的,但天燈老人搶先一步,操縱著他的小鬼,扛著這些倖存者跳出了這個魔氣森森的山谷,整場戰鬥中只有他消耗最小,連養的雷魂都沒損失一個,就取得了勝利。
為了這場大戰,都準備幾十年了,這樣還算輕鬆地取勝,似乎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天燈老人想著,他覺得什麼有些不妥,就道:“這山谷陰氣太重,那銅皮僵的屍體還是丟到別的地方處理一下的好,不然幾年以後又成禍害,咦,屍體呢?”
天燈老人都已經飛離了這片山谷,回頭卻發現剛才倒在地上的屍體消失了,他心底一寒,大聲喊道:“不好,快撤!”
師父他們也是遍身寒意,誰能在他們眼皮底下卻讓他們毫不知曉的將屍體弄沒了。又或者說那頭殭屍剛才就根本沒有被斬殺,現在藏匿到哪裡,究竟哪種情況誰也不知曉,只是這種突發情況讓眾人遍體生寒,說不準又是一場大戰。
“阿俏,長生,你們帶著這姑娘跟天燈老頭的小鬼一起先走,我們留下來探探虛實,”師父壓下被反噬的氣血翻湧,沖我們說道。
我點點頭,打定注意先把冷如煙送出去,我再回來,“走,”我把血淵召喚出來,血淵是一把如意神兵,我讓血淵變大,剛好能坐下三人,神念涌動,御劍乘空,卻突然的一道血色屏障從地低湧出,像一個罩子一樣將整個山谷四面八方全部封死。
“壞我復甦大計,你們,都得死!”
第251章 旱魃
地面炸裂,塵土飛揚,一個渾身肌肉抽動有如紅色蟲子在身上不斷爬動般的肌肉怪物從地底飛了出來,整張臉上也是正在蠕動重組的肌肉塊,唯有他的瞳孔在泛著金色的光芒。
好強,單單只是站在我們面前就讓我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不用於師公那種舉重若輕,那種如臨淵海,而是單純的讓你感覺心悸,就如同面臨人形的凶獸一般。
“這個氣場強度,至少是半步元嬰的煉體強者,我們幾個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天燈老人臉色灰暗,有些喪氣的說道。
苦釋和尚怒道:“老鬼,還沒開打就說這種喪氣話,就算來的是元嬰期的又怎麼樣,就算我們拼了命也要為打碎結界,為孩子們留一線生機,他們都是被我們牽扯進來的。”
“給我下來,”那頭肌肉怪物一隻手拍向地面,再一抓,一塊大的像座小山包一樣的土塊被它單手擲來。
巨大的土塊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砸來,我御劍險之又險的躲到邊緣,但還是被土塊凸起的地方擦中脊背,巨力讓我失去對劍的控制,劍上三個人飛速墜落下去,還好阿俏抱著冷如煙提前跳了下去,讓冷如煙免受傷害,而我就比較慘了,在滿是礫石的山谷中擦行很遠,才停了下來。
我的衣服上滿是破洞,手臂上也都是鮮血,而剛才僅僅是被擦中了邊角,若是正面被砸到,那畫面簡直不敢想像。
土塊最終砸在了結界上,轟的一聲,立刻崩碎,飛濺的土石碎末像暴雨梨花針一般將那片葉子還沒落下的樹木摧殘的七零八落,一擲之威,竟恐怖如斯。
看到這副景象,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師父私下裡傳音說峽谷里所有通訊都被結界遮住,他讓我找機會逃跑,出去後立刻向師公求援。
但他表面上卻朗聲說道:“前輩可是千年前的那位?不知我們這些小輩哪裡冒犯到前輩了?”
肌肉怪物全身肌肉漸停止蠕動,隨後在什麼牽引下收攏成常人體型,一層黃色的皮膚慢慢生成,雖然這個過程持續了幾分鐘,但是山谷里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師父他們只是靜靜觀望。
動手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肉身半步元嬰可要比正常的鍊氣半步元嬰在這個末法時代厲害的多,肉身之力不會受天地靈氣的限制而降低威力,而另一方面師父他們的靈氣術法威力卻會大幅下降,高下立判,這正是師父他們不願意動手的原因。
打肯定打不過,跑又跑不掉,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那個怪物皮膚是從下向上長的,當最後一塊頭皮長全,一頭火紅色的發瞬間生出,襯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活像個演電影的大明星,他搖了搖脖子,發出咔咔的脆響。
“哪裡惹到我?”他獰笑一聲,攥緊拳頭,一貓腰身形消失,而下一刻卻又出現在師父身前,像是瞬間移動一般,猛的一拳將師父轟飛出去,“咔嚓,咔嚓”,木屑紛飛,師父連著撞斷幾棵樹,最後撞得紅色結界波紋直閃才結束。
師父調用全身靈力護著內臟經脈,她明明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卻還是被一拳打的吐血,內臟簡直都要碎掉,他在地上掙扎幾下沒爬起來,我剛想要衝過去,他卻揮手制止我,讓我別輕舉妄動。
“你們破壞了我的復甦儀式,讓我提前甦醒,雖然這具身體只恢復了這點力量,但是教訓你們幾隻不知死活的小蟲子,我想還是夠的。”他說著,一歪頭,金色的眸子盯著天燈老人。
下一刻拳頭便到了天燈老人的身上,他渾身雷電還沒來得及運起,就被打飛,苦釋和尚剛想躍起接住天燈老人,卻被追擊來的旱魃一拳打到地上,撞出一片蛛網狀的裂紋。
“弱,太弱了,怎麼會有這麼弱的金丹,”那旱魃落下,一腳狠狠踏在苦釋和尚肥胖乎乎的身體上,地面的裂紋更加明晰。
“師父!”阿俏叫了一聲就沖了過去。
“螻蟻,”旱魃嘲笑般勾起嘴角,看似隨意的一揮手,徑直將阿俏以更快的速度打飛回來,還好這旱魃沒有像對付師父那樣下狠手,我神念全面開放,還是勉強接下了阿俏。
“有趣的螻蟻,”這旱魃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眼前,他金色的眸子逼視著我,“你身上有月的氣息,似乎還有一股破滅的氣息。”他伸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像是鐵鉗一樣牢牢地禁錮住我,將我提到半空。
旱魃身後黑氣繚繞,他不知是要用什麼邪法,似乎是想要讀取我的記憶,但我強大的神念卻輕易擋住他的入侵,他開始惱羞成怒地掐緊我的脖子。
“嗬嗬,”我從來沒像現在覺得一口空氣也是那樣的珍貴,氧氣越來越少,我漲紅了臉,鼻翼扇動,面目青筋暴起,只想貪婪地吸一大口空氣,可偏偏不能,腦部缺氧讓我的意識近乎崩潰。
他再次用黑氣入侵而來,我的腦袋猶如萬針扎過,一雙血色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浮了出來,正好和他金色的瞳孔對上,針尖對麥芒,完全是下意識的,大量神念注入眼眸,染成一種濃郁的化不開的血色,那血紅色的火焰瞬間燒出,將他卡著我脖子的手臂瞬間燒成灰燼。
“三昧真火!”他痛苦地慘叫後退,一記手刀將自己還沒燒完的手臂砍下來。
我落在地上,只是大口的吸著空氣,耳邊嗡嗡一片,機會身都聽不到,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但這一切隨著新鮮空氣灌入肺中,一切都得到了緩解,終於知道為什麼把久旱逢甘霖稱作人生三大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