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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團里一大哥擠眉弄眼地笑道:“兄弟你這有點短啊。”
人群鬨笑起來,幾個女孩子也聽得懂其中隱晦的粗俗段子,禁不住啐了一口。
孟亮一個大男人豈能被這樣污衊,更何況他喜歡的小導遊還在紅著臉看著他,當即讓我們閃開一片地方,給他騰出幾個台階的空隙來,他非要摘下來證明自己,我拉著他,說一個玩笑沒必要當真。
他笑著說沒事,在學校經常打球,這點彈跳力還是有的。
我不置可否地退了下去,給他騰出三個台階的地方來,這裡坡度不是很陡,但是台階卻並不是很寬敞的那種,以他眉心晦氣多成那樣,這跳起來八成就是要出事的,所以我走到了他下面的第三個台階處,時刻防備著意外發生。
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女導遊也站在了我的這個台階上。
她盯著孟亮,手臂微微揚起,像是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所以提前做好準備。
孟亮腳尖猛地點地,身體拔地而起,高高揚起的手臂輕鬆地碰到了結有一團栗子的那個枝條,他向眾人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卻在墜地的時候,手拉的枝條一滑,整個掌心的著力點全在了栗子的毛刺上,他痛的一聲驚呼,本來能直起直落平穩著陸的腳,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一腳踩空。
我本以為這導遊會伸手扶住他,本來想給他們兩個相擁在一起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導遊反應這麼慢,孟亮都快著地了,她才剛有點反應,想要伸手去接,我只能出手如電,一把抓住臉快要貼在稜稜角角的階梯上的孟亮後背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看到孟亮有驚無險,眾人都長舒一口氣,阿俏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她的眼神,似乎像是再怪我多管閒事一樣。
孟亮頹坐在石板階梯上,他咬牙狠心扒著手上的毛刺,扎出來的傷口在不斷向外冒血,阿俏從山路邊揪了一顆不知名的野草,揉碎了讓孟亮連汁液一起敷在手上,不知是愛情的力量,還是草藥的清涼,孟亮自從敷了藥連呲牙咧嘴都沒了,整個人笑嘻嘻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搖了搖頭,戀愛中的男人的身體就是好。
我記得書上說過,晦氣濃厚的人每遭受一次災難,纏身的晦氣就會少上一分,但我觀察這個孟亮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那次驚險而把晦氣透發出去,反而眉心的黑氣似乎更加濃厚了。
“難道書上記載的有錯誤?”我不解,但卻把他盯得更緊了防止他再發生什麼更加嚴重的意外。
這裡是一處觀景平台,木板做成的懸空的橋,呈一個半圓形斜立在這半山腰處,站在橋上,佇立眺望遠方,是山嵐。
潔白的雲,隨風流淌,自由自在的,隨意變化形狀,時而纏在山腰,時而凝滯在半空,我正看的入迷,卻被冷如煙拉過去拍照。
我們倆站在觀景橋旁,我擺出一個撫她臉頰的動作,孟亮在那邊拿著相機給我們拍照,正巧這時一陣山風吹來,吹起起冷如煙的髮絲,陽光照耀在上面,反射出七彩的光輝。
我出神地看著她,她也深情地注視著我,這一幕正好被孟亮給抓拍了下來。
團里幾個中年大叔,在那邊聊天抽菸,山風吹來,不知誰手一哆嗦,一根未掐滅的菸頭從木橋縫隙里滾落下去,菸頭帶著火星,滾落在山腰的乾草上,這一切自是無人知曉。
眾人拍完照,賞完景,正準備離開,阿俏卻抽動著鼻子,問我們有沒有聞道什麼燒焦的味道。
我的鼻子本來就靈敏,我目光往下一掃,發現下面乾草上燒起來不小的小火苗了,這要是引起了山火,嚴厲的行政處罰暫且不說,能不能從火海里逃出去都是個問題。
抽菸的那哥幾個也不知是誰丟的菸頭,一個個都傻了眼,阿俏趕緊打開手裡的礦泉水瓶,從高空淋了下去,其他遊客也紛紛效仿,火越來越小,然後發出滋一聲冒出一陣青煙,然後徹底熄滅。
抽菸的幾個大叔看到火勢終於滅了之後癱坐在木板上,想想後果,腿都嚇軟了,估計以後肯定會長心,牢牢記住不能再景區里亂扔菸頭。
第222章 透發晦氣
第226章透發晦氣
一會兒景區的工作人員過來,對他們進行了批評教育,因為沒釀成禍患,所以一人罰了五十塊錢,給他們長長記性就了事了。
我在一旁看的真切,聚在一起吸菸的三個人,其中有兩個都是眉間黑氣隱隱,晦氣纏身的人,本來一個人就稍微不留神就會導致意外發生,何況兩個同樣的倒霉蛋湊到了一起。
不過經歷這次意外後,我能明顯看到他們眉心的晦氣消散了很多,書上記載的遇到意外就會透散的方式,似乎在這裡得到了印證,可剛才孟亮哪裡怎麼沒有效果呢?
我百思而不得其解。
這一次多虧了阿俏發現得早,不然指不定整一多大新聞呢,說來也是奇怪,阿俏似乎一路上對於團里這些人觀察的似乎特別仔細,我發現她對這些細枝末節特別上心。
雖然她奇怪歸奇怪,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完全沒有惡意,相反還是處於某種我不知道的好意,我雖然好奇,但因為沒有單獨的機會,所以我也沒有開口去問其中的隱晦。
我能感覺到她的非凡,她也能感覺出來我的不同常人,如果把世間所有的人都比作火把的話,那麼我們這一類人就是點燃的火把,離著老遠都能感知到對方的光和熱,我們默契的不戳破是對方,是對彼此最基本的尊重。
被這麼一鬧,賞景的雅興被毀了大半,大家想起來導遊之前提到過的山寺,幾個人都是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吵吵鬧鬧的要去山寺里用山泉洗一洗除去晦氣。
這個提議得到了眾人一致贊成,大家馬不停蹄的趕往建在山頭上的寺廟。
我們所攀爬的這座山峰叫芳華峰,地圖上海拔標註有1780米高,登往山頂的道路十分坎坷崎嶇,有些地方陡峭的幾乎是成直角,必須手腳並用才能爬上去。
這些人一路上磕磕碰碰自然是少不了,但是有我跟阿俏看著,倒也沒出什麼大問題,不是跌倒就是打滑,最嚴重的就是孟亮這傢伙沿著鐵鏈上爬的時候,鐵鏈莫名其妙地斷了,還好我手快接住了他。
我這一路上總是在他遇險前,搶先救起來他,他也感覺到了自己今天好像特別的點背,一路上跟我不停地道謝。
冷如煙在第三次抱怨自己快要累死了的時候,我們總算是能看到山頂的寺廟了,沒有寶相莊嚴的重重殿宇,只有簡單的一個小院,院裡有三個分殿,大殿裡的佛像也不似別的景區的那麼高大。
我只認識其中一尊佛像,正是影視劇里常出現的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一口小小的募捐箱被安放在佛像前,兩根柱子上貼著用漂亮的楷體寫出來的兩行佛偈,正是:佛像何須金粉塑,捐重未必事有期,橫批四字心誠則靈。
小院裡的景色甚是簡單,沒有放生池許願池,這些亂七八糟的景觀,有一顆參天的白果樹掛滿金黃的果子,這個季節,白果確實已經變黃成熟了。
“咦,怎麼不見你說的那口能洗去晦氣的泉水啊,”孟亮在小院裡跑了一圈都沒找到,就跑來詢問正在和寺里一個僧人低聲交談的阿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