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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洗漱過後,他便手腳並用地爬上床鋪,進入夢鄉。
琴圓這次做的夢和從前天差地別。
他孤身行走在一條無邊無際的幽深墓道之中。
兩旁的牆壁上,每隔十米便鑿設長方形的凹槽,裡面擺一盞用鮫人油脂做芯的長明燈。
燭影搖黃,照亮方寸。
墓道在一間石室前消失。琴圓伸出手去,還未觸碰,石門就自動打開。在閉眼一瞬,瑩光飄飛,懾人心魂。
琴圓用手擋去光線,便聽一道低磁含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來了。”
他心下漏跳一拍,還來不及放下手看清說話的人,便被他大力擁入懷中。
那人掌心覆上他蓋住眼睛的手背,隨後便兇狠蠻橫地吻著他,激烈地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唔……嗯嗯嗯!”
琴圓發出痛苦的呻、吟。
那人移開琴圓的手背,在琴圓來不及睜眼之前,又用黑色的綢帶綁住他的雙眼,束縛他的雙手。
他炙熱的吻來到琴圓的耳畔,嘴裡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你是我的。”
“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肉體,你的魂魄。全都屬於我。”
“無論千年,萬年,滄海桑田,斗轉星移,天上地下,碧落黃泉,除了我身邊,你哪裡也去不了。”
他將一顆冰涼的珠子塞入琴圓的口中,堵住他破碎的呻、吟。
劇痛與歡愉如潮水一般將琴圓淹沒。
……
琴圓從夢中驚醒坐起。
他渾身冷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劇烈喘息。
簡直是有病!還病得不清!
他都快分不清楚這是噩夢還是春夢。
島國大片都不敢在陰森恐怖的墓室中來一段少兒不宜的play!
琴圓搓了搓臉蛋,讓自己清醒幾分,隨後便下床穿好拖鞋,走到浴室中。
他擰開花灑,洗去一身粘膩的汗。
“你被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壓,還這麼開心?你是不是缺心眼?”
琴圓低頭對著胯、下的琴小圓厲聲呵斥,“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以後不准這麼熱情,聽到了沒有?!”
琴小圓乖乖地垂下腦袋,焉了吧唧。
見“它”已經知錯,琴圓滿意地關掉花灑,取下干毛巾擦乾頭髮。他來到浴室的鏡子前,臉上的笑意在剎那間凝固。
他呆呆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他的脖頸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串精緻的純銀紅繩。
純銀紋飾上鏤空雕刻繁複咒文,而紋飾之間鑲嵌一顆散發幽綠螢光的夜明珠。
臥槽!臥槽!臥槽!
琴圓火速套上衛衣,在三秒內拉開房門衝到隔壁“哐哐哐”地砸著唐小方的門。
“小芳,小芳,小芳!鬧鬼啦!!!”
唐小方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嗓音含糊地道:“不是說了嗎,有任何動靜都是正常的。”
琴圓搖搖頭,他扯出頸間的夜明珠給唐小方看,急聲道:“我一覺醒來,脖子上就多出了這個!”
唐小方揉揉眼睛,湊近夜明珠,仔細看了半晌後說:“這顆珠子裡面有東西,好像是一個圖騰。”
李俊傑也被吵醒,打著呵欠走來,一同打量夜明珠。
琴圓索性將紅繩摘下,遞到他們眼前。
他皺著眉頭說:“這圖騰好眼熟。”
吱呀一聲,對面的房門打開。唐秀瑤走了出來。他眯起眼睛審視,隨後道:“這圖騰和風鈴夜渡的圖騰有些相似。”
第10章 定海神珠
此刻天光破曉,旭日初升。
琴圓等人洗漱完畢後,便去校長室見葉長箋,將夜明珠交給他鑑定。
葉長箋將夜明珠對準天邊懸掛的太陽。
一縷日光穿透珠心射在地上,倒影出一隻威風凜凜的烈焰麒麟。
他說:“這的確是風鈴夜渡的東西,而且年代悠久,是個古董。這樣說吧,每一代風鈴夜渡的宗主圖騰都不一樣。我是第十代宗主,專屬於我的圖騰是血色蓮花。如果古籍記載得不錯,這應該是第二代宗主的專屬圖騰——焰麒。”
琴圓問:“可是第二代宗主的東西,為什麼會跑到我身上來?”
葉長箋將夜明珠重新掛回他脖頸,“這就要問你,做了什麼事。”
琴圓想到那旖旎的夢境,臉上一熱,燒了起來。
唐小方奇怪地問:“圓哥,你很熱嗎?瞧你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琴圓縱然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大庭廣眾之下,將春夢如實道來。
葉長箋看出他的為難,揮了揮手,“你們先去準備下午的入學考試吧。琴圓留在這。”
“是。”
唐秀瑤、唐小方、李俊傑向他行了一個古禮,隨後便走出校長室。
門在身後悄然闔上。
葉長箋道:“這夜明珠應該就是傳說中能夠鎮壓四海,撼動八荒的定海神珠,極其珍貴,不會輕易現世,易不會輕易送人。你做了什麼,寶物的主人會將它贈與你?”
琴圓扶額,“不是我做了什麼,是他做了什麼啊!”
葉長箋見他雙頰緋紅,既羞又惱,便試探性問:“你們……到哪一步了?”
琴圓破罐子破摔地說:“上車了。”他又補了一句,“還是一輛靈車。”
葉長箋眼波一轉,便明白大概。他笑了笑說:“如此一來,便能清楚。這寶珠是聘禮。”
琴圓:“???”
只聽他繼續說:“你已經收了聘禮,便等著下聘的人來迎娶你吧。”
琴圓神色崩潰地喊:“這是強買強賣啊。我能不能拒絕?”
葉長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
琴圓心頭一喜,便聽他說:“不能。”
葉長箋溫聲說:“從前,我們風鈴夜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看上的東西,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地弄到手。”
他談笑風生,不以為意。
這規矩真不愧是曾經叱吒三界的魔道大本營所定。
葉長箋收回手,又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眺望。
他緩緩道:“風鈴夜渡的開山祖師,是三界第一魔神。他門下有許多弟子,其中最為出色的是入室弟子江陵晚,和關門弟子舟祁豫。
大弟子江凌晚乖張桀驁,小弟子舟祁豫天性善良。
江凌晚繼承魔祖的衣缽,成為風鈴夜渡第二代宗師。
仙魔大戰爆發,江凌晚追隨魔祖,與天道抗爭。舟祁豫帶著剩下的弟子遠走蓬萊,躲避戰禍。仙魔之戰結束後,魔祖身死,而江凌晚下落不明。舟祁豫從蓬萊回到風鈴夜渡,成為第三代宗師,將風鈴夜渡的法脈繼續傳承延續下去。”
葉長箋頓了頓,繼續說:“定海神珠是江凌晚的東西。我不知道他為何現在回來。但我希望,你能夠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