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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方跳了起來,叫道:“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念?這又不是表白!還有,我才不要給他寫信!”
浴飛鳶教授冷冷地瞥他一眼,無情地道:“坐下。”
“哦……”唐小方撓了撓雞窩頭, 頹喪地坐回原位。
琴圓接過粉色的信箋時,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撲面而來。他失笑說道:“要是被江凌晚曉得我用桃花箋給人寫信,他還不生吞了我。”
南歸夢嫌惡地諷他一句, “一天不提他,你就要死了是不是?”
琴圓老實地說:“是呀。一天不見他,就渾身難受。”他低頭把玩桃花箋,對眾人說明原因。
唐代有一位名動長安城的官伶, 叫做薛濤。她與大才子元稹有一段曠世姐弟戀。隨後元稹遠赴洛陽上任,薛濤以鴻雁相托情思。她改造蜀中粗糙的信箋,每日採花釀汁,浸泡許久,最終做成色彩繽紛艷麗,留有淡淡花香的“桃花箋”。
琴圓嗅著芬芳,哼著小調,寫下對某人的剖心“表白”。
浴飛鳶教授冷冷地警告抓耳撓腮的唐小方,道:“如果寫得太敷衍,把你打包用順豐快遞迴唐門!”
唐小方絞盡腦汁,終是提筆寫了幾句自認為推心置腹的話。
浴飛鳶見大家都已擱筆,道:“寫好了吧?從順時針方位開始,琴圓先讀。”
琴圓清了清嗓子,照著桃花箋念道: “親愛的步秋風同學,雖然你毒舌又臭屁,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我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你那雙欠揍的三白眼。你威脅我說要揍我,一點都沒有學長的沉穩做派。”
他念道這裡時,浴飛鳶教授朝步秋風飛去一把眼刀:怎麼可以在新生面前作威作福?
步秋風:……
琴圓繼續說:“我曉得你是嘴硬心軟,和夢大官人一個臭德性。這或許是因為你們師承同一人吧,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扯遠了。總之,希望你每天都開心啦!”
步秋風白他一眼,對著桃花箋念道:“李大膽同學……人生的路,要自己走!靠別人,你是溫室里的小王子。靠自己,你才能成為一代霸王!”
陳棠棠溫柔地說:“殷寧,初次見你,非常驚艷。喜歡你的落落大方,羨慕你的漂亮小裙子,祝好。”
唐小方閉著眼睛叫道:“致某人!其實我也沒那麼討厭你!”
琴圓裝作聽不懂地問:“你說給誰聽呀?”
唐小方白他一眼,氣呼呼地說:“反正不是你!”
琴圓“嘖嘖”兩聲,調侃道:“唐小方,你怎會如此傲嬌?你還有點東北大老爺們的氣勢嗎?”
步秋風笑嘻嘻地說:“請叫唐秀芳同學的小名,芳芳。”
唐小方一個惡虎撲食,撲到他身上,張牙舞爪地叫道:“今天我大義滅親!”
南歸夢諷道:“辣眼睛!”
輪到燕秋晨念信。他嗓音淡淡地說:“不知為何,與你似曾相識。如今見你已有圓滿歸宿,深感欣慰。祝好。”
李俊傑耳朵豎了起來,八卦地問:“你這是給誰寫的呀?咱們這裡有歸宿的只有圓哥、學姐、殷寧和夢官哦。你可要想好再回答哦。”
燕秋晨看向身旁的南歸夢,不言而喻。
有jian丨情!
紅娘四人組對視一眼,由小李記者犀利發問:“晨哥。你這句似曾相識是什麼意思呀?你中文不好,我給你科普一下。“似曾相識”這個詞一般用在有夙世姻緣的人身上。當然,紈絝子弟搭訕也喜歡用這套說辭。”
燕秋晨道:“字面上的意思。”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南歸夢對燕秋晨莞爾一笑,明艷絕倫。
李俊傑喃喃道:“完了,完了,瑤哥要綠了,要綠了!”
唐小方咬牙切齒地對燕秋晨道:“我收回剛才的話!我討厭你一百倍!一千倍!”
琴圓忍俊不禁,“芳芳,你怎麼如此幼稚?今年幾歲了呀。”
看著眾人嬉笑打鬧,殷寧懷抱精緻人偶,眉眼彎彎,睫毛顫顫,無聲地笑個不停。
在一片雞飛狗跳中,他們終於迎來萬眾矚目的四校爭霸賽。根據學校領導的抽籤結果,賽場設置在風雲之巔。教學樓掛起一道道紅色的橫幅,“歡迎蓬萊、瀛洲、方丈三所國際學校的優秀學生來我校交流。”
彩旗迎風招展,鑼鼓喧天,人頭涌動,熱鬧非凡。南北操場上的雜物在瞬息間消失,地面驟然從中裂開,升起百米寬高的雄偉比武台。
四所學校各自派出代表抽籤,決定比賽對手。風雲之巔的代表人自然是浴飛鳶教授。她身披雪白貂皮大衣,足蹬十五厘米的細高跟,挽著優雅的髮髻,女王氣場全開,艷壓群芳。
根據抽籤結果,風雲之巔對戰蓬萊仙校,方丈仙校對戰瀛洲仙校。此次鬥法大會的主持人是教導主任唐躍。因其鐵面無私,在修真界名譽頗高,是以其餘三校並未提出異議。
唐躍換上了代表唐門劍宗的修服——藍白長袍,精神矍鑠,仙風道骨。他氣沉丹田,聲若洪鐘地道:“2019年度,四校爭霸賽預賽現在開始!”
“第一輪,由蓬萊仙校對戰風雲之巔。請雙方派出參賽選手!”
按照以往慣例,作為東道主的學校不得先發制人。因此這次爭霸賽上,其餘三所學校有權選擇風雲之巔的對手。
蓬萊派出一名身材瘦弱的學生,約莫18的年紀,目光躲閃,似是有些膽怯。他鼓足勇氣地說:“我……我要挑戰貴校的6號隊員。”
“6號是誰呀?”觀眾席上的學姐、學長們竊竊私語。
唐小方驚訝地叫道:“他們還真不怕死啊?”
因為6號隊員,正是風雲之巔2019年度四校爭霸賽小戰隊的隊長——琴圓。
琴圓正與殷寧說笑,突然被點到名,疑惑了片刻,隨後便整裝上場。
李俊傑感慨道:“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他扭頭見南歸夢一言不發,似乎有所擔憂,便問:“夢官,你在想什麼呀?”
南歸夢道:“你聽過田忌賽馬的故事麼?齊國大將軍田忌平日裡與王孫貴族們賽馬,卻總是輸。
比賽的馬分上中下三等。他聽從孫臏的建議,以上等馬出戰貴族的中等馬,以中等馬出戰貴族的下等馬,以下等馬出戰貴族的上等馬。如今,蓬萊使用的便是這項計策。
李俊傑說:“你的意思是,他們曉得圓哥是我們中的王牌。所以用玄力最低的人來挑戰。因為在預賽中,每名選手只能參加一輪比賽。”
南歸夢看向他,“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或許有危險。”
八人中,李俊傑的玄力最低,亦是對面那群虎狼們眼中的柔弱小羊羔。
雖然在前些時日的磨礪中,李俊傑的膽子變大了些,但他依舊不經嚇。他的眼珠子轉了圈後撞到一起,形成搞笑的鬥雞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