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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凌晚道:“你是誰?”

    他小聲地說:“殷寧。”

    江凌晚步步逼近,眼神漸冷,嗓音低沉凜冽地問:“你身上怎麼會有……我師父的氣息?”

    琴圓上前幾步,擋在殷寧面前,道:“江凌晚,你別嚇唬他!”

    江凌晚伸手將琴圓拉入懷裡,復又冷眼打量殷寧。當他的視線掃到後者手中精緻的人偶時,疑惑又饒有興趣地問:“寄靈術。誰教給你的?這種最危險的式神道術法。”

    琴圓聞言立刻轉頭去看殷寧。

    後者抿了抿嘴,道:“是……”

    第52章 再遇故人

    江凌晚伸手將琴圓拉入懷裡, 復又冷眼打量殷寧。當他的視線掃到後者手中精緻的人偶時,疑惑又饒有興趣地問:“寄靈術。誰教給你的?這種最危險的式神道術法。”

    琴圓聞言立刻轉頭去看殷寧。  

    後者抿了抿嘴,道:“是……”

    江凌晚從容耐心地等他和盤托出。

    殷寧紅若丹朱的嘴唇輕抿半晌, 最終選擇沉默。他抬起黑眸看向琴圓, 無聲地求助。

    琴圓最拿這種小動物似的眼神沒有辦法。

    天界什麼都好,煙霞似彩, 仙氣縹緲,樂音琅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冷清。因此女蝸經常四處找人打麻將, 最後實在找不到牌友, 就自己搓泥土,捏小人。

    她對著陶俑吹了一口氣——

    他們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眼珠轉來轉去。他們伸出手腳, 舞之蹈之,拍之跳之。他們哈哈笑,嘴巴一張一合,嘰里呱啦。

    哎嘿!人族誕生了。

    這種將仙靈之氣注入陶俑, 使其復活的術法,名為寄靈術。原先是一種仙修之法。

    巫祖由神墮魔後,將這種法術進行改造, 以怨靈之氣、邪魔之氣進行灌溉,催活陶俑,化為所向披靡的鬼兵大軍,與妖獸軍團聯盟, 向天道發起挑戰。

    因此仙修的寄靈術變成了魔修式神道中的“寄靈術。”  

    江凌晚會,但他不用。

    寄靈術有一種弊端。使用怨氣催活的陶俑,沒有自主神智,無法思考,無法說話。只是一個單純的傀儡而已。

    若要解決這個問題,那也簡單。抽取活人的靈魂,塞入陶俑中。

    江凌晚的鬼兵團已是幽冥界中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因此他無需使用雞肋的寄靈術,即使此法威力無窮。

    可是風鈴夜渡所有式神道的弟子,除了他之外,都已經魂飛魄散,或是被封印在混沌之地。

    又是誰將寄靈術傳授給殷寧?

    琴圓嘆了一口氣,說:“還能有誰?當然是天真爛漫,妄想世界大同的葉校長。”

    葉長箋這人很有意思。他一共死過兩次。第一次死而復生,他仍舊亦正亦邪,但學會了聽取他人意見,顧及他人感受,不再我行我素。

    第二次死而復生,他徹徹底底成了愛與和平的代言人,時時刻刻踐行作為天道嫡親弟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喜歡他的人,願意為他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討厭他的人,巴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

    年少的葉長箋雷厲風行,鐵腕無情,被人指著鼻子罵“魔道孽畜”。後來的他訥言敏行,心慈手軟,又被人在背地裡罵“婦人之仁”。  

    他將魔修招陰丨道中的驅策鬼兵之法傳授林小釵,又將仙修之術中的寄靈術教給殷寧,為的是和而大同。

    但林小釵已經辜負他一次,不知這次他是否又看走眼。

    江凌晚冷冷一笑,隨後又目光灼灼,逼問道:“你身上為何會有我師父的氣息?”

    “我……”他低頭輕輕撫摸懷中人偶的後背,似乎在安撫,又似乎在天人交戰。

    琴圓溫聲道:“你不想說,那便不說。但是這位素未蒙面的先生,對我們的意義非凡。”

    殷寧抬起頭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舟舟說,他的大師兄厭惡他,不會想知道真相,所以讓我不要說。”

    舟祁豫?

    聽聞這名字,江凌晚怒火更熾,隱匿在風衣下的血刀嗡嗡作響。琴圓伸手抱住他的腰,拍了拍他的後背哄了幾句,又回頭問道:“你方便帶我們去找舟祁豫嗎?”

    ……

    江凌晚閒暇時曾經想過他再次見到舟祁豫會是什麼情形。無一不是斗個你死我活,殺個天翻地覆,日月變色。  

    但他從未想過會是這般光景——

    舟祁豫站在天橋底下說書。在他身旁有一名瞎子正在拉二胡。那瞎子頭戴一頂民國時期的灰氈帽,戴一副黑色墨鏡,一面同色口罩,將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若只看背影那叫一個玉樹臨風,瀟灑翩翩。一手《二泉映月》拉得是淒楚蕭瑟,斷人情腸。

    舟祁豫身穿長袍馬褂,作古代說書人的打扮。耳上依舊別著三朵小白花,雖然不倫不類,但卻沒有減少一分顏值。

    走過路過的人先被二胡悲涼的聲音吸引,再被舟祁豫的臉黏住腳步,隨之被他精彩絕倫、妙語連珠的評書折服,最後坐在天橋下臨時搭建的茶棚里喝茶。

    江凌晚原先想上去一腳踹翻他的說書攤子,當看清茶鋪老闆的模樣後,便愣在那裡。

    那人頭髮花白,背影佝僂,側臉慈祥。他顫顫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伸出皺巴巴的手,對傻站著的江凌晚招了招。

    江凌晚機械地邁動步子,再機械地坐下,便聽他道:“天氣涼了,喝口熱的吧。”

    那人說一句,他便動一下。

    熱茶入喉,如火如灼,如蜜如糖。  

    江凌晚放下茶杯,眼中充滿不可思議,道:“這不是茶。”

    茶鋪老人笑眯眯地說:“你不是最喜歡喝糖水嗎?”

    江凌晚祖籍江蘇。蘇南浙北一帶尤其喜好甜食。

    琴圓也跟著落座,笑嘻嘻地說:“大爺,我要一個水果套餐。”

    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小哥,咱們要打烊了。”

    彼時,前頭的驚堂木一拍,塵埃落定,下回再約。

    茶棚里掌聲如雷,彩聲不斷。

    舟祁豫步履輕快地走來,拿起茶壺,揚起脖頸“咕咚咕咚”牛飲大半。他吐了吐舌頭,“渴死我啦!”

    老人已經轉身去收拾茶鋪。

    舟祁豫對琴圓說:“六點有城管!我們要轉移陣地咯!”

    瞎子收起二胡,將其放入琴盒內,推了推墨鏡,瀟灑有型地走來。

    琴圓道:“這人走路的模樣怎麼和簡影帝有點像?”  

    舟祁豫隨口說:“他最近接了一個新劇本,正在琢磨角色呢。”

    琴圓脫口道:“阿炳麼?”

    舟祁豫搖搖頭,“上海灘殺手。”他說著抬頭看向默默協助老人打掃茶鋪,收起大棚的江凌晚,道:“等會我師兄可能會哭。”

    琴圓道:“放心吧,他死要面子,一定會回家躲被窩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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