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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倒是有人注意到了,然而大部分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並不會出言提醒;就是有想提醒的,在看到男人身邊隱約圍攏過來的幾個人的時候,多半也要認慫。
一個模樣俏麗的姑娘伸手攬住男人的胳膊,男人手上偏女士的旅行箱瞬間就變得順理成章。有些剛才還覺得不對勁的人,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謝禮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他可能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認為,這是男人來接女朋友,順便幫著女朋友拉行李。
現在的話,謝禮覺得姑娘的樣子有點眼熟,剛想跟上去就看到有鬼比他更加快了一步。
那個鬼抬爪輕盈地跟在那一對男女身後,看到謝禮靠近,還用一種前輩指導後輩的眼神,示意謝禮這個新人不要打草驚蛇,微微鼓著腮幫子,輕輕提醒:“呼。”
那是一隻昆明犬,也就是俗稱的狼犬。兩隻保持豎立的耳朵,臉上黑黃兩色的毛,讓它在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表情嚴肅。
原本態度不是很端正的厲鬼寶寶,不由得也跟著嚴肅起來,比劃了一個手勢:您請。
作為專業警務鬼員,大狗打量了一下謝禮,又看了一眼老鬼,也不知道做出了什麼決定,突然照著男人拉著行李箱的手就是一口。
這一下毫無預警,也非常兇猛。如果大狗還活著,這一口下去,男人的骨頭就算不會斷,手上也要開幾個血窟窿。
跟著的謝禮都嚇了一跳。
然而男人一點感覺都沒有,繼續步履輕鬆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笑容滿面地和“女朋友”說話:“土撥鼠已經在外面等了半小時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姑娘點了點頭:“嗯。老馬明天會把東西都處理掉,到時候我們分頭走。”
“在樟城也快待了一個月,確實該走了。”他們做這一行的,最忌諱被人臉熟,在同一個地方絕對不能多待,“新的身份證已經準備好了,要記得換。”
姑娘還想說什麼,突然看了看手機,臉色陡然一變,罵了一句髒話:“老金那兩個傢伙,偷了個孩子。”
男人一聽,神情也暴躁起來,跟著罵了一句髒話,腳步顯然加快了一些:“那兩個雜碎!說了多少次別動人,就算是要動人,也是去偏一點的地方。這裡可是樟城,他們想死,我們還不想呢。”
謝禮一聽,本來還以為是這兩個人就算是做賊,好歹還有點底線,結果是因為地點不合適。
顯然,人口失蹤和財物損失,警方的調查力度會不一樣。樟城作為省城,警力充沛,一旦被警方盯上,他們就算能逃出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作為慣犯,這兩人很清楚其中的區別。
姑娘說道:“我這就讓老馬把貨處理掉,立刻就走。”
“讓老金和我們一起走,路上找個地方處理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帶著遲早捅大簍子。”
謝禮跟在後面聽他們兩個人小聲說話,一邊拿了手機出來對著兩人掃一掃。也不知道是這兩個人幹得壞事太多,還是軟體不行,掃起來花費了一些時間。
他第一次使用這個功能,看了最近幾個盜竊視頻,才掌握了輸入關鍵字搜索和加速播放的功能。
確認過眼神,是偷他手機的人。
掃一掃的功能很強大,他本來還以為得跟蹤兩個人才能找到窩點,沒想到這些信息能夠直接掃出來。根據歷史記錄顯示,他的手機應該還在他們的窩點,沒來得及被處理掉。
這樣的話,這兩個人對他就沒有用處了。
所以,現在就愉快地處理掉吧。
作為一個被老祖宗明令禁止不能殺人的厲鬼,謝禮的辦法還是有一些的,譬如說來個鬼打牆什麼的。
鬼打牆是基礎法術,和託夢的級別差不多。不過能夠發揮到什麼程度,也要看各鬼的能力。
像是在火車站這樣半夜也燈火通明,又因為聚集了很多人而陽氣比較旺盛的地方,大部分鬼都是沒辦法施展出鬼打牆的。
至少跟在一旁的老鬼做不到。
當老鬼看到謝禮這輕描淡寫的一手的時候,眼珠子差點就掉下來了,頓時以一種更加殷勤的態度問道:“大人,要不要報警?”
然後老鬼就證明他死了那麼多年,也不是白死的。
他用一種巧妙的辦法,讓火車站的警察注意到這邊的異樣。
其實一對男女在一個不到三平米的地方來迴轉圈,這樣奇怪的樣子還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的。這對男女其實也注意到有點不對:“我怎麼覺得今天這段路有點長?”
他們雖然才在樟城一個月時間,然而每天他們都要換行頭,在火車站來回出入無數次。對火車站的熟悉程度,恐怕比一些在這裡的工作人員都不差。
按照他們的路線,這個時間應該已經走出大門了,怎麼可能還在樓里?
然而他們註定等不到結論,有人已經注意到自己的行李箱被偷,警察不僅抓獲了這對男女,還抓獲了等在外面接應的司機土撥鼠,和另外五個分頭行動的竊賊,甚至還從車上找到了一個被偷的嬰兒。
謝禮看到警察將嬰兒還給已經急瘋了的家長,低頭給了大狗一小塊冥石:“跟我去抓壞人。”
警犬嚴肅地拒絕了人民的糖衣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