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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只是身材嬌小,年紀其實已近三十了。她先是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董思凝,是商場的人力總監。您真的別叫自己阿姨了,我都二十八了,還是叫您姐姐吧,叫阿姨叫老了。”燈光之下細看,人家的皮膚可比她好多了。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適,她還真想請教一下對方怎麼護膚的。
楊小妹反倒是感嘆了一聲:“哎呀,真看不出來啊。你真二十八,不是二十?不騙阿姨?”
董思凝沒忍住笑了笑:“真沒有。”
楊小妹對在廚房忙活的薛小花叫了一聲:“小花兒,快過來,你看看人家小姐姐,年紀輕輕就當總監了。”
薛小花被召喚了過去,給了她們一人一杯溫熱的羊奶:“麻麻,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啊。鮮羊奶,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謝謝。”董思凝現在很需要一點熱熱的東西,喝了一口才說道,“我剛才接到電話,我爸爸被人綁架了。”
在她說出這個事實之前,楊小妹以為的最壞的打算是小姑娘和男朋友分手了。這一聽,不由得嚇了一跳:“報警了沒?什麼時候發生的,知道是在哪裡出的事嗎?你爸爸現在安全嗎?”
喝了一點熱的東西,董思凝現在情緒穩定多了:“我媽已經報警了。剛才……我在商場裡出來前一會兒,綁匪打電話給我媽,要勒索一百萬,不然就要把我爸……砸了。”
她雖然工作方面還算不錯,但是京城消費那麼高,幾年下來也沒存下多少錢。她家裡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一下子哪裡能夠直接拿出一百萬來。綁匪要得急,他們連借都來不及借。
不過她不會把這個話對著楊小妹說出來,哪怕看人家穿得好住得好,別說是一百萬,恐怕幾百萬都是能夠拿的出來的。但是人家和自己萍水相逢的,她要是直接找人家借錢,顯然不合適。人家能夠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安慰她,已經夠好了。她可不能再蹬鼻子上臉。
現在只要有個人聽她說話就覺得整個人好多了。
薛小花有點不明白:“砸了?”這是綁匪撕票的黑話嗎?
董思凝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抱歉,我腦子還有點亂,沒說清楚。我爸在我中學的時候就去世了,被綁架的是他的骨灰盒。”
“……”
#還有這種操作?#
這一刻的一家三口腦海中的想法神同步。熊崽子都暫時忘記了耳朵疼,分神聽了聽。
死者為大。國人很多時候,對逝者的敬畏,還要超出健在的活人。
入土為安,是人們對逝去親人最後的追思和懷念。
一般人怎麼也不會有這個腦迴路去偷人家的骨灰盒。一般的墓園,安保工作也十分一般。除了根據各地習俗需要掃墓的節日,譬如清明、冬至之類,或者是牽涉到財物的墓園的辦公樓,可能會加強一下安保之外,墓葬區域確實沒什麼保安。
譬如地方大如樟城的白鶴墓園的,哪怕用電鋸割開用水泥封好的墓穴,恐怕管理處也不會有人聽到。
還有一些鄉村,自己的村子內直接劃了一片地方作為墓地的,平日裡更加沒有人了。說起來謝禮家的祖墳就是這個情況,前不久還差點被人挖了。
畢竟一般人想到盜墓,那肯定指向的目標是古墓。誰會想到盜墓賊也開了新腦洞呢?
像董思凝這樣的,直接被人偷了直系親屬的骨灰盒的,這群也不知道是盜墓賊還是綁匪的罪犯,說不定來錢還真的比盜挖人家古墓來的快。
董思凝沒有向他們尋求進一步的幫助,楊小妹就讓她在自家一樓的客房留宿了一個晚上,剩下的沒多說。
錢的話,其實她卡上還有幾十萬,但那是兒子的。她也不是爛好人,剛認識的人,哪怕是她現在單位的總監,一萬兩萬的救救急倒是沒什麼,幾十萬的往外面借,她還沒這個魄力。
家裡有客人在,熊崽子沒那麼肆無忌憚,被揣著回房之後,才說道:“我覺得那些綁架別人骨灰盒的人,肉應該不好吃。”
薛小花一邊給他放洗澡水,一邊告訴他:“不是好不好吃,而是你不能吃。”他看著小熊仔的眼神特別擔心,“司長大人給你的頭箍,戴著也沒用嗎?”
一提到頭箍,好不容易轉移了注意力的熊仔立刻驚慌失措起來,要不是他這身熊皮是塑膠的,否則全身都要嚇到變白:“我……我的耳朵沒有啦!”
“有的有的,耳朵還好好的呢。”薛華趕緊抱著他照鏡子。
然而熊爪子牢牢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照鏡子:“一隻耳很醜的。”
薛華只能默默他的兩個耳朵:“有沒有感覺?是不是都在?”
咦?熊爪子小心翼翼地放下來,然後看到鏡子裡的粉紅熊果然沒有缺耳朵。只是一隻耳朵是正常的半圓形,另外一隻耳朵被箍緊,變成捲起來的圓錐形。
很醜,但總好過沒耳朵。
隱性顏控熊沮喪了片刻:“好吧。”想了想,他乾脆把熊皮脫了。
謝禮厲鬼的樣子,倒是沒有把一隻耳朵捲起來,但是那個發箍變成的小花,跟著到了他的耳垂上,變成了一個金色花花的耳釘。
他抬手摸了摸:“難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