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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看看?”老邢對著我低聲詢問到。
我重重地點了下頭,轉動鑰匙打開門後,輕輕地推開道縫。
老邢擺好發力姿勢,猛地衝進門內,而我緊隨其後。
房間裡面一片黑暗,咀嚼聲和粗重的呼吸聲混雜在一起,有種無比詭異的感覺。
我摸索到門口的椅子上,如果沒記錯,鐵皮手電筒就放在這兒。
果然,我摸到個圓筒,推上開關,朝著房間中央照去。
我們在看到了什麼?只見一個甲殼蟲形狀的人形怪物正在房間角落啃咬著死老鼠的屍體。塑膠袋已經被撕破,死老鼠的皮骨散落滿地,地上流淌著大塊大塊暗紅色的血液。
手電筒的強光照到怪物臉上,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我和老邢。
我總算看清怪物的全貌,但我寧願沒看見。她的上身挺立著,肚子包括肚子以下卻完全變形。由高聳的胸部勉強可以辨別怪物活著時應該是個女人。仔細看她的臉部,卻是慘不忍睹。
盤子大小的臉部,肥滾滾的都是贅肉,除了嘴之外的五官,都被擠的幾乎看不見。而肉嘟嘟的嘴唇格外的大而肥厚,嘴裡面是參差不齊的黃牙,牙齒上面粘著細紅色的肉絲,不知道是人肉還是死老鼠肉。
怪物的喉嚨滾動著,食物順著食道流到她胸部下面那甲殼蟲似的肚子中。
我感到無比的噁心,乾嘔著卻只吐出些酒水。
怪物綠豆大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和老邢,凶光畢露。
這時,房間裡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原來是老邢按下了燈的開關。
燈光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也照在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顯得很怕燈光,下肢爬動著,掉頭爬到床下。
這時,我才算真正看清楚怪物的全部。我大約計算了下,她肥胖變形的肚子下面,前前後後居然長著六個下肢。而這些下肢有的粗壯,有的細弱,顯然不是來自同一個人,或者說,不來自同一具屍體。
因為,這些讓我想起了老鼠啃咬的斷臂。如果說怪物與食人老鼠沒有半點關係,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老邢大步走上前去,猛地掀開床板,下面空空如也,除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黑洞旁邊堆了些新土,應該是剛挖不久。
禹波睡的床是那種簡單的鐵架單人床,上面鋪了層木板,很容易就能掀翻。
“老邢,你剛剛怎麼不開槍,白白讓那個怪物給跑了。”我朝著老邢抱怨到。
老邢冷冷地說:“你以為槍枝就是那麼容易拿出來的嗎,我們警員的槍枝,都是統一存放在警局交給專人管理,只有特殊任務時才准許使用。”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在警匪片裡,警察的槍枝都是隨身攜帶,這造成了我的誤解。
“現在該怎麼辦?我怕受此驚嚇,怪物很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我對著老邢說。
老邢盯著洞口沉默半晌,從我手中取走手電筒說:“你回去通知警察局,我下去看看情況如何。”
“要不我們一塊下去吧,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我沉聲向老邢建議到。
老邢想了想,沖我點點頭,算是應允了我的建議。
看來每個人對於未知的黑暗與孤獨都是充滿恐懼,這是人的天性。即使老邢這樣堅強的人,也無法擺脫這個定理。
老邢拿著手電筒照進黑洞,下面應該是下水道,裡面坑坑窪窪,還有積水反射著手電筒的光。洞口僅僅允許單個成年人通過,真不知道怪物那肥胖的身軀是怎麼鑽裡面去的。
“明子,剛剛你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樣子沒有?”老邢聲音低沉地向我問到。
我有些噁心地說:“看到了,身軀和甲殼蟲似的。那樣子真讓人噁心,就像一堆會蠕動的肉球。”
老邢目光掃過地上的殘屍斷骸說:“樣貌倒是其次,從這些屍體來看,她才是真正的食屍人。”
我點頭說:“的確如此,食人老鼠應該就是碰到食屍女吃剩下殘骸,所以才躲到通風口偷吃。”
老邢接著推理到:“食人老鼠都能長的那麼大,說明食屍女已經吃過很多屍體。而她現在連老鼠肉都吃,那只能說明……”
我瞪著眼睛看著老邢,眼睛裡面充滿恐懼,吶吶說到:“那只能說明屍體已經沒有了,所以她才會飢不擇食連死老鼠都吃。”
老邢焦急地說到:“如果沒有屍體的話,食屍女極有可能重新製造屍體,也就是殺人。”
“走,快點,我們趁著她殺人前趕緊找到她。”老邢撐著洞口一躍而下。
我緊跟著老邢,也跳進了黑洞之中。
落腳點沒選准,我跳到一個坑裡面。下水道里的積水濺了滿褲腿。
“什麼玩意,這麼多水坑。”我抱怨到。
老邢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說到:“沒時間抱怨了我們得趕緊找到她。”
“老邢,你說食屍女是人是鬼?”我走在老邢身後說。
老邢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不過又堅定地走下去說:“管她是人是鬼,一定不能再讓她傷害無辜的人。”
我摸出貓臉人玉佩,玉佩沒有任何反應,說明食屍女不屬於亡靈。
其實我剛剛想告訴老邢的是,如果食屍女是鬼的話,用貓臉人玉佩尋找起來更方便。但是,既然貓臉人玉佩沒有反應,那就不提這茬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