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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情此景,即使不怎麼精通鬼魂之事的我,也明白了目前的情況。
阿莓的亡魂受到小代的召喚,本該毫無意識的她,卻表現出對人世間的眷戀,久久不願意離去。
我焦急的提醒小代說:“趕緊讓阿莓回到她該去的地方啊,不然該徹底的消失了。”
淚珠順著小代的眼角滴落,他無力的放下手,像是要鬆開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般。
“你走吧,不用再逗留。從此以後,這人世間的痛苦,再與你無半分關聯。”小代輕輕地對著阿莓的亡魂說。
紅光微微閃爍,在小代的手指上纏繞了圈之後,漸漸向地面沉下去。
我和小代的目光,都集中在阿莓的亡魂上。誰都沒注意到的是,應該死過去的禹波,居然詭異的睜開了眼睛。
黑影閃過,阿莓的魂魄消失不見了。
是禹波,他居然還沒有死。這個事實,讓我和小代大吃一驚。
還沒等我們追上去,禹波就飛快的逃到窗戶邊,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窗戶。
酒吧是傍水而建,窗戶外面是淋江。也就是說,即使禹波跳下去,也不一定會死去。
禹波蹲在窗戶上,扭回頭來,陰險地朝我們笑著。
在禹波的手裡,拿著道紅光,那是阿莓的亡魂。他將阿莓的亡魂拿起,向嘴裡塞去。
頓時,小代的面色變成蒼白,他撕心裂肺的朝著禹波喊著—“不”。
紅光還是被禹波吞下,吞下之後,他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禹波滿臉陰笑,指著喉嚨,“嗚嗚”著含糊不清的說了些什麼。
那樣子,似乎在告訴我們所有人,欠他禹波的帳,總會讓我們償還。
之後,禹波毫不猶豫地倒下身子,跳到窗外。
小代雙目圓睜,朝著禹波逃走的方向怒吼,使盡最後的力量追了上去。
但是小代沒跑兩步,身子打了個踉蹌,重重的跌倒在地。
等我追上去的時候,窗外已經沒了人影,只有奔流不息的淋江里,濺起朵巨大的浪花。
江面上碧綠依舊,水流不急不緩的流淌著,不見任何異常。
我心裡明白,依照禹波怪物的天性,八成八是逃脫成功。
回過頭來,我無奈的朝小代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小代蒼白的面色上閃現出兩抹潮紅,他“哇”了聲,吐出口鮮血。
我看著心疼不已,趕緊用不多的力量跑過去,輕拍著小代的後背,給他疏通氣脈。
“明哥,別管我。”小代抬起手說,但沒說到半句話,又是“哇”的聲吐出鮮血。雖然他及時閉上了嘴,但還是有鮮血在嘴角溢出來。
我剛準備再說些什麼,老邢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酒吧的保安員—小勇和大凱。
“這是怎麼了?”老邢擔心的看著小代問到。
我的目光朝地上掃了掃,示意老邢注意觀察地上的情況。
“禹波的屍體呢?難道,他逃跑了。”老邢皺眉問到。
我苦笑著,將剛才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講給了老邢。
聽完我的講述,老邢和身後的保安都驚呼到:“這還是人嗎?真是太可怕了。”
老邢走到跟前蹲下,拍了拍小代的肩膀,安慰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但我們絕不能讓這種人逍遙法外。”
我招呼小勇和大凱過來幫忙,抬走地上三隻怪物的屍體。老邢剛剛試過三隻怪物的鼻息,都是死去的屍體無疑。
由於走的匆忙,禹波沒來得及招走他的三隻傀儡怪物。
老邢說,這三具怪物的屍體得妥善處置,要進行細緻的解剖,說不定會發現什麼驚天的大秘密。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小代始終低垂著眼眉,滿臉的哀傷之色。
看著被抬走的屍體,小代強撐著站了起來,默然走到阿莓的人皮前,跪下來壓抑的哭著。
我和老邢也只能默默的陪在小代身邊,分擔他的哀傷,用無言的行動去安慰他。
此時再多的言語都於事無補,還不如讓小代痛痛快快的哭一場。那些負面的情緒,壓抑在心中不好,就讓其隨著淚水流出來。
盯著被刻畫到千瘡百孔的人皮,小代的哭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我和老邢站在旁邊,聽著也有些難受。畢竟阿莓也是個不錯的姑娘,就這麼消失在人世,總會讓人感到惋惜。
人皮最終還是沒能留下來,而是被聞訊趕來的警察,當做證據取走了。
案子很快有了結果,由於老邢趁著禹波講故事的時候,按下了錄音筆,記錄下禹波說過的所有話。
還有那三具屍體,經過查證,是屬於個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在幾年前的某天,那個孤兒院裡面所有的人,從院長到孤兒,甚至是清潔工,全部消失不見。警方查找了多時,也未見蛛絲馬跡,最後這起失蹤案不了了之。
有意思的是,那家孤兒院的院長,就姓吳。憑此可以推斷,禹波故事裡面,很大程度上是真實的。
這些有什麼用呢?作為受害人的禹波,自己不也是個喪盡天良的怪物。
有時候我在想,上天安排這些惡行到底有什麼作用。它讓惡環環相扣,最後傷害到的,還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