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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我覺得氣味一定很腥臭,不禁皺眉。
「味道好像煙火。」
「是嗎?原來如此。」瞬想通似地點點頭。「氣球狗應該有辦法在體內囤積硫磺與硝石,製造火藥。光吸入空氣,然後像氣球一樣爆炸,不可能有這麼強的爆發力……也許是哪部分的骨頭會像打火石一樣摩擦點火,引發爆炸吧?」
「等、等一下,哪有生物演化到可以自爆?」
不少動物靠膨脹來威嚇敵人,若只是敵人不聽警告就自爆,豈不本末倒置?
「瞬到這裡前不是說過嗎?如果在威嚇敵人前就自爆而死,氣球狗早就絕種了。」
瞬充滿自信地回答:
「我本來也這麼想,但忽然想起來,讀過的生物學書上有種生物會像氣球狗一樣爆炸。」
「還有別的?」我與覺異口同聲問道。
「嗯。如果從那種生物類推,我大概知道氣球狗的真面目。」
「氣球狗的真面目?」
「哇,這樣一來,氣球狗究竟是氣球還是狗呢?」覺打趣地問。
我們好不容易從打擊中清醒過來,情緒有些躁動。
「你們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默默聆聽的真理亞動怒了。「你們究竟懂不懂現在的情況?我們被扔在荒郊野嶺,不知身在何方,而且沒辦法用咒力……」
眾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說得也是。」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瞬開口:
「我們先往回走。今晚只能露宿野外。」
「餵。」
覺猛然抓住瞬的手臂,緊張地輕喊。瞬不明就理地回頭,覺作勢看向大坑的另一端。我們沿著覺的目光望去,接著渾身一僵。
四、五十公尺前方,許多身影默默瞪著我們,是化鼠。
「……怎麼辦?」真理亞十分惶恐。
「還用說,我們只能站穩腳步對抗他們。」覺說。
「對抗?怎麼做?我們沒有咒力啊。」我出言反駁。
「可是它們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吧?如果我們逃跑示弱,反而會被它們乘勝追擊。」
「但站著不動,遲早也會被攻擊啊。」守的聲音細若蚊鳴。
「對啊,非逃不可。」真理亞認同守的意見。
我看著如雕像般動也不動的化鼠,再次確定一件事。
「我想它們不打算求戰,而是希望我們離開。」
「為什麼?它們先離開不就好了?」態度最強硬的覺反問。
「它們的巢穴就在前面。」
第一防衛隊明知會全數犧牲,依然選擇現身。恐怕連那氣球狗也是……
「好,我們就慢慢撤退。」
瞬一向會在生死關頭間發揮領導能力。
「千萬別出聲,不要刺激對方。別讓它們覺得我們害怕,要不然就糟了。」
不需要再討論什麼了,我們躡手躡腳地後退,天色已經暗下來,每次不小心踏到石塊就嚇出我們一身冷汗。下山途中回頭一看,化鼠緊跟著我們不放,但沒打算進一步縮短距離。
「早季說得沒錯,它們不打算開戰。」真理亞開心地說。
「現在說還太早。」覺低沉地反駁。「它們說不定會趁我們疏忽大意時偷襲。」
「你怎麼老講這種話。」我冷冷斥責,「故意嚇我們很有趣嗎?」
「那空口無憑講些樂觀的話就有用嗎?」覺憤憤不平。
「你說的話才沒意義吧?」
「……不,覺也許說得對。」瞬居然這麼說。
「什麼意思?」
「早季說得沒錯,它們不想在那交戰,再過去可能就是它們的巢。但我們遠離巢穴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它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喂,你也看到離塵幹了什麼事吧,你以為化鼠死多少只,我們死一個就能打平嗎?」覺的話教人很不舒服,但很有說服力。
「它們認為我們有咒力吧?應該會避免交戰,不要增加無謂的犧牲。」
真理亞試著化解我和覺的對立,但瞬搖搖頭。
「離塵師父說過,它們是野生的外來種。雖然受過文明洗禮,但很長一段時間沒接觸人類。你還記得第一隻偵察兵嗎?它們可能連『咒力』兩字都沒聽過。」
「是沒錯,但再怎麼不甘願,它們剛才應該明白咒力的恐怖啊。」我偷偷瞥化鼠一眼。「是的,它們不會主動攻擊。但說到我們有沒有同樣的力量,它們應該半信半疑吧?」
「為什麼?」
「它們應該知道,要是我們同樣有咒力,它們早就被殺個精光。」
這次的沉默更教人難受,氣氛沉重得讓我們喘不過氣。
「……它們接下來怎麼辦?」覺問瞬。
「等我們離巢穴夠遠了,再試探性地攻擊一下吧。」
「如果我們無法反擊呢?」
瞬沒回答。就算他不說,我們也明白未出口的話語。
「我們退到哪裡,就會離巢穴夠遠?」真理亞憂心地問。
「老實說,我不清楚。」
瞬抬頭眺望山頭。
「不過第一次的危機,應該就在我們下山之後。」
2
我們步伐比來時更慢,還沒下山,太陽已經西沉。充滿全身的熱汗讓人極端不適,手腳卻又緊張得發冷。化鼠像跟屁蟲般和我們保持一定距離,緊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