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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間,我耳邊響起擬蓑白的話。
「巴諾布猿的個體間產生高度緊張壓力時,會以親密的性接觸來消解壓力。不僅成年雄體與雌體間會發生性行為,同性與未成年個體間也會互相摩擦性器官,疑似性行為。巴諾布猿正是藉此預防鬥爭,維持團體秩序……」
不對!我們不是猴子!
我猛搖頭,驅散雜念。然而倫理規定對男女的性行為訂下嚴格條件,內容近乎嚴格禁止,另一方面卻獎勵性交前的准性行為及同性的身體接觸,這是為什麼?
「第一階段是頻繁進行肉體接觸,包括握手、擁抱、吻頰。第二階段是獎勵幼兒期到青春期間的異性愛接觸及同性愛接觸,人類便可習慣透過疑似性行為的高潮來舒緩緊張的人際關係。第三階段是成年人間的完全自由性愛。」
如果擬蓑白所言屬實,一切都是為了維持社會運作……
「怎麼了?」覺意識到我忽然停手,訝異地問。
「嗯……對不起,沒事。」
「換我來讓你舒服。」
聽到我的道歉,覺撫摸著我的全身。
「啊……等一下……!」
他以為自己的手技讓我如同躺在天鵝絨般舒服滑順,我卻因為好癢而不住扭動。當我弓起身子時,一道視線投來,原來化鼠哨兵緊盯我們不放。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不喜歡在親密過程中被人直盯著看,習俗上見到他人在親密接觸時,理應移開視線,迅速離開。不過要是旁觀者不是人類,自然不在此限。我在波崎沙丘與真理亞親熱時,瞬的愛犬昴也在一旁,我不清楚它為何在那裡。
可是化鼠的視線與昴不同,非常令人不悅。很明顯地,它不僅理解我們的行為意義,低賤的腦袋中更掛著卑劣醜陋的有色眼鏡,淌著口水看得著迷。
我又停下動作,覺微微睜開眼。
「怎樣了,別吊我胃口。」
「不是……是它。」我用眼神示意化鼠哨兵。
「別管它不就好了?」覺咋舌。
「我沒辦法。」
覺的興致被打斷,忿忿瞪著化鼠哨兵。
「礙事的渾球,真想整它。」
「沒咒力怎麼整?」
覺聽出我語氣中的嘲諷,板起臉來。
「人就算沒有咒力也還有智慧啊。」
我想到惡毒的回應,但還是先別說好了。
「……但我們束手無策啊。從這裡構不到它,它又聽不懂人話。」
覺似乎有了點子,眼神亮起來。我有不好的預感,默默看著他在背包圈找。
「你在找什麼?」
覺得意地掏出白色的水鳥蛋,不對,那是芒築巢的假蛋。
「拿這個做什麼?」
如果砸破假蛋,裡面就會彈出叫做「惡魔手掌」的陷阱,方圓兩、三公尺會布滿惡臭糞塊。但完全沒有殺傷力,頂多惹火對方。
「你等著瞧。」
覺以高跪姿靠近鳥籠入口,拿著假蛋要遞給化鼠哨兵。我們第一次向對方溝通,化鼠相當提防,揮舞著長槍警告。
「喂,別那麼生氣。你一直站著,肚子肯定餓了吧?我這裡有黃小鷺的蛋,很好吃哦。」
覺以親切的語調錶示毫無敵意,將手上的假蛋滾出刺蔓。化鼠哨兵看著滾動的假蛋,歪起頭來,一陣猶豫後,它一手拿槍,另一手靈活撿起假蛋。
「別傻了,化鼠怎麼可能不知道假蛋?」
「這樣嗎?我看不一定。」覺的聲音有些嘶啞,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期待,但充滿信心。「它們是最近從大陸來的外來種吧?芒築巢好像是關東東邊的本土生物,它們可能根本沒見過。」
「就算沒見過,頂多捏碎蛋,弄得一身大便,氣個半死。除非像蛇一樣呑整顆……」
覺發出一聲輕呼。我看往他的目光方向,化鼠哨兵抬起頭來張開大嘴,將假蛋扔到嘴裡。接下來的事太過殘酷,實在不忍卒睹。我原想責怪覺何必做這麼不人道的事,但他看起來明顯比我受到更大的打擊,我沉默以對。
化鼠哨兵動也不動,應該已經斷氣。它連死前的悲鳴都發不出來,因此我們的犯行尙未被其他化鼠察覺。
「怎麼辦?」我輕聲問。若覺認為我優柔寡斷,什麼都要問,我想必會很不舒服,但當下只希望找到一條生路。
「只能逃走了。」覺低聲回答。「如果它們發現這傢伙被殺,這次不會讓我們活命。」
「該怎麼逃?」
我試圖抓住粗壯的刺蔓,但一刺到手指便連忙縮回。就算做好血肉模糊的心理準備也很難擠出縫隙。
「用那個。」覺指著掉在屍體旁的長槍。手臂勉強可穿過刺蔓的空隙,覺將背包里的東西全倒出來,握住肩帶一端,對準長槍扔出背包。最初怎麼扔都勾不到長槍,多丟幾次,總算用背包勾到槍柄拉近這裡。
「換我來。」
覺的手臂被刺蔓刺傷了,我想接手,但覺搖搖頭,不斷嘗試。
「成功了!」
好不容易弄到長槍,覺的手臂已經千瘡百孔,染得一片血紅。覺立刻模仿化鼠將我們關入鳥籠時的動作想用槍柄頂開刺蔓,但光靠一支長槍無法打開,至少兩支交叉才做得到。
「沒辦法,用切的吧。」
覺試著切斷刺蔓,沒料到哨兵的長槍尖頭是石器。球果隊長的長槍明明是金屬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