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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呶呶嘴:“選擇權在純種手上,給那個變態死宅纏上,獸系族長也挺煩惱的。”
看來那純種是犯了眾憎,竟然沒有半個人替他說話。
何聰興味地看著,隨手端著一杯果子酒,一口一口地呷著,淡淡果香和著酒的醇香,盈滿口內。何聰很喜歡這個味道,舔舔唇,擱下空杯子,又拿起一杯。
“喂,你這狐狸究竟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回去那植物系族長的身邊?我看你精得要死,滿肚子壞水,不會是想報復那族長吧?你在他身上可撈不到好處哦,他真的會殺掉你。”那裡說著,又皺緊眉頭,支吾著:“還是你跟那橋說的那樣,有特殊癖好。”
何聰一手端酒杯,一手抹著杯沿打轉,偏首睨向那裡,眼神耐人尋味。
那裡炸毛:“看三小!”
“在看‘特殊癖好’。”
歐健文望天。
“……”那裡唇角抽了抽,很後悔自己一再跟這狐狸男講話,這不是犯賤麼?難道真有特殊癖好了?呸呸!憋了一肚子悶氣:“癖好你妹!”
何聰懶懶地抿一口水果酒,臉上微醺,幾分酒意助興,話多了一點:“去除族長身份,奉天就是最理想的收養人。”
那裡微愕,下一刻把臉擠成梅子干狀,就連歐健文都有些意外地看著何聰,那神色像是懷疑他醉了。
“我是指我認為。”
微醺的人對二位微微一笑,臉頰上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傾刻間,那裡覺得他不那麼討人厭了,歐健文也有幾分意外。
何聰笑了笑,逐一數起:書香門第“一、他不會把我當成易碎品收藏起來;二、他很公正,能撇開對純種的偏見,聽取有利意見;三、他有一頭很有趣的頭髮。”
那裡和歐健文唇角微抽,心想:前兩項也罷了,最後一項算什麼?
“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族長的身份,忒麻煩。”
“喂,你醉了吧?”那裡伸手搶奪何聰的杯子,卻被躲過去了。
何聰晃晃酒杯,打了個嗝:“嗯,有一點。”
那裡一額黑線:“歐健文,我看去找他家族長把他扛回去吧,這貨醉傻了。”
“不要去找他,我不喝了。”何聰擱下酒杯,咂咂嘴巴:“他會扣我工資。”
歐健文唇角抽了抽,很是無奈:“喝點茶水會好一些。”
二人搜來一杯茶水,等他們把杯子送到何聰手上,那裡嘲弄:“你這什麼酒量呀?這種果酒就是喝下一整壺也不會醉。”
何聰喝一口茶水,想了想:“老媽禁止我喝酒、抽菸、賭博。”
“……”那裡撇撇唇,想起自家媽媽,少年也不禁蔫蔫的。當初他是懷著一腔熱血簽下協議,因此給老媽狠狠罵了一頓,最後自己要冷凍的時候,哭得最狠的也是她。他不敢再想,還有些怨怪何聰勾起愁腸,一時也口不擇言:“是哦,你媽一萬多年前就死了,你可以盡情喝酒了。”
“那裡!”歐健文輕斥:“何聰,你別放在心上,那裡是……小孩子脾氣。”
“小孩子你妹。”那裡扳開歐健文要捂他嘴的手,恨得直跺腳。
然而端著茶的人卻笑得猶如天官賜福:“能死在一萬年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裡猛地噎住,歐健文也有些訝異,不過想想……過去的親人若能夠安度餘生,自然死亡,又怎麼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那裡嘴唇動了動,拉不下臉道歉,嘀咕著:“那你幹嘛不死在一萬年前呢?”
“那裡!”歐健文氣那裡不懂事。
“嗯,大概是為了留下來氣你的。”話落,配上十分真摯的微笑。
那裡差點沒被氣得一佛升天,或許是氣多了,這會竟然也不蹦達,只是不可思議地喃喃:“這傢伙不過喝了點酒,就沒臉沒皮了。”
歐健文重嘆:“人說酒後吐真言,沒準這是他的本性。”
“吐真言?”那裡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藏不住唇邊貓膩的笑紋,他把何聰手裡的茶奪去,換上一杯果子酒:“你喝,多喝點。”
何聰揚眉,看看那裡的笑臉,再看看酒杯,接著喝起來。
“喂!這!”歐健文想要阻止,那裡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惡狠狠地瞪他。
何聰也不知道自己有當酒鬼的潛質,竟然真的停不下來,不住地喝,喝著喝著就覺得通氣舒暢,所有壓力都消除了,整個人能飄起來似地輕鬆,臉上笑容越發的真切。
奉天正與獸系族長討論新型武器,碧翠忙著記錄,一直維持-30%存在感的黃泉卻突然輕輕‘啊’了一聲。
悶葫蘆開口,自然不同凡響,連奉天都失禮地拋下美人,看向黃泉。
“怎麼了?”碧翠問著,下一刻倒默契地循同伴的目光看去,就見到何聰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水果酒,他認得那遞酒的是機械工程師丹青的純種,名叫那裡,性格乖張的年輕人。他雖然知道何聰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但此時仍是又驚又怒:“那位純種是在捉弄何聰閣下嗎?”
獸系族長樓蘭興味地看著一臉憤慨的碧翠,因為她對奉天的這些下屬還算了解,不禁失笑:“碧翠,你現在真像一頭護崽的母獅。”
碧翠微怔,馬上又堆起公式化的微笑回話:“閣下見笑,保衛族長的純種是下屬的職責。族長,讓我去把何聰閣下帶回來?”
奉天皺眉看著不遠處的純種,輕揮手駁回助理長的請求:“真沒分寸。”
話落,已經大步走過去。
被催著喝了十來杯果酒,何聰感覺到肚子脹了,才拒絕再喝。
那裡就像窺伺肥雞多時的黃鼠狼,此時露出狡黠笑容,試探地問:“何聰,你最喜歡誰了?”
何聰想也不想就回答:“老爸老媽。”
那裡撇撇唇,又問:“除了他們呢?在方舟,你最喜歡誰?”
何聰又想也不想地回答:“居士。”
“哈?誰?”
“會在衣櫥里消失的人……嗯,他去了納尼亞。”
“什麼唉?”那裡給弄得糊塗:“說清楚一點。”
何聰眯著眼睛,用一種看到白痴的眼神盯著那裡:“這能跟你說清楚嗎?無論是居士還是納尼亞都是一個秘密。”
“……”那裡感覺自己被調戲了,唇角狠狠地抽搐,歐健文那沒義氣的竟然還在旁邊偷笑,那裡氣不打一處出:“去吧去吧,你也去什麼屁納尼亞。”
何聰笑了笑:“但我不想去納尼亞。”
“那你想去哪?”
“嗯,離開方舟,先把地球旅遊一遍,再到太空去,如果還有時間,臨死前再去河外星系看看。”
那裡原來還想嘲笑何聰,可是到喉的話卻噎回去了,只因為一張絕美的,冷如冰霜的臉。
歐健文暗呼一聲不好,關於奉天討厭純種的原因並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上任族長被純種拐跑的故事,這會兒何聰不是戳中植物系族長的痛處嗎?歐健文怕何聰也要骨折,慌了。
由於二人神色太奇怪,何聰側身往後一看,遇上奉天冰冷的臉,何聰也立即聯想到老族長的故事,於是粲然一笑,拍著冰雕一樣的族長肩膀說:“放心,我不會帶你去,我自己去。”
怒意凝住,再三受到嫌棄以後,奉天不禁蹙眉求解:“為什麼?”
何聰老實認真賣力想了想,豁然開朗:“不是我的……帶不走。”
第22章 似真似假
碧翠和黃泉發現狀況不妥,也趕過來,卻因為何聰最後的一句話,愣在了原地。
奉天沉默,雙拳悄悄緊握,他發現自己為了純種的一句話而動搖,僅僅因為一句話。
難道父親就屬於那純種的,所以活該被帶走?
“一派胡言!”
碧翠聽這語氣,怕是族長真的動怒了,不禁替何聰擔憂,尤其是這喝醉後危機意識為負數的純種。
“族長,何聰閣下是酒後胡言,請勿計較,或許我們該離開了。”
樓蘭隨後也到來,聞言便興味地打量何聰一番,後者竟然也平靜地打量回來,樓蘭莞爾失笑:“哦,這純種不錯,要不要跟我交換呢?”
樓蘭身後的純種司徒文鵬立即以怨毒的目光刺向何聰,純種的圈子原來就不大,何況初代純種人數有限,本來就藏不住人。司徒文鵬自認深謀遠濾,從未間斷過對‘對手’的研究和關注,他早就摸清楚了何聰的底細,當下不屑地喃喃:“哼,不過是個笨蛋。”
碧翠抿唇,淺粉色眼珠子透出不屑,他對這名純種無法生起敬意,甚至很憤怒。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縱使奉天前一刻還在生何聰的氣,這一刻卻為司徒文鵬的無禮而慍怒,碧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然而司徒文鵬仗著自己有特權保護,竟然把單薄的胸膛一挺,硬梆梆地裝起鎮定。
樓蘭原就不待見這純種,眉毛一橫,正要呵斥,卻被醉鬼略帶困惑的單音給打斷了。
“啊?呵呵,你是說你連笨蛋都不如?”何聰說完,還笑了笑,補充一句:“嗯……你太謙虛了,其實你還行。”
這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了,樓蘭首先不客氣地大笑,弄得司徒文鵬又妒又恨,篩子樣抖個不住。
“我只說你是笨蛋!”
“哦,那她是特別喜歡笨蛋哦?”
提及心中的女神,司徒文鵬硬生生地吞下這啞巴虧,頓即氣綠了臉。
那裡嘀咕:“解氣。”
樓蘭環手抱胸,堅定道:“奉天,我們交換純種吧。”
“不要。”
不等任何人反應,何聰斷然拒絕。
“為什麼?”樓蘭好奇地問,她再度打量何聰,興味盎然:“我不好嗎?”
“……”何聰靜靜地看著樓蘭,似乎正在費勁思考。
現場沒有人說話,奉天是要給樓蘭面子,其他人見他不做聲,自然也不敢造次的。
過了半晌,就在樓蘭的耐性告罄以前,何聰發話了。
“我要睏覺。”
“嘎?”
何聰淡淡地巡視在場數張呆臉,最後走向碧翠,一腦袋悶進美人懷裡,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