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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罷,何聰揉揉眼睛,綠頭髮已經快步走來。

    “族長閣下,純種閣下。”扶蘇殷勤地行禮:“晚安。”

    何聰有挖鼻孔的衝動,但生生地壓下去了。他並不喜歡綠頭髮,不為任何理由,因不喜歡而不喜歡,類似一種生物直覺,天敵的感覺。只是他當初不夠機靈,在與奉天簽合同的時候沒有‘挑人’的條款,再加上綠頭髮的確沒有做錯事,他還是息事寧人,憋住了。

    “照顧他。”奉天扔下何聰,步伐那個優雅,步速卻跟那個火燒屁股似地。

    何聰目送族長優雅地疾走,再看向綠頭髮燦爛的笑臉,也不多話:“走吧。”

    綠頭髮立即殷殷勤勤地跟著,一路回到重新裝修的房子,何聰是要綠頭髮離開的,結果他從浴室出來,綠頭髮還沒有走,何聰乾脆要了些夜宵。綠頭髮一邊布置夜宵,一邊數落這屋子有多寒酸,該換個什麼樣的,重點是——這會讓族長丟臉。

    何聰不做聲,只是心裡明白這就是自己不喜歡綠頭髮的其中一個原因……識不清本分,還有眼光相差太遠。  

    吃著吃著,綠頭髮又例行地稱讚何聰有多受族長喜愛,過去族長看到純種如何不喜歡,現在卻願意帶他上宴會,應該感謝這恩賜等等,這又是一個典型的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何聰只感覺耳朵癢,這又是他不喜歡綠頭髮的其中一個原因……思想理念斷層太大,有代溝。

    試問水和火怎麼樣相親相愛?何聰放棄:“我要睡了,出去吧。”

    扶蘇剛剛準備再說些什麼,卻被純種一句話打回去,有些鬱悶,有些委屈,仍然應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離開房間後,扶蘇止不住七情上面,輕輕唾了一記:“了不起。”

    什麼特長也沒有的純種,也就給族長拿來當成擋箭牌使而已,就跩得跟什麼似的,狐假虎威。

    最近大家都在替自家族長叫屈,身為族長,竟然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這個純種纏上。這純種今天甚至在宴會上喝醉,出盡洋相,事情都傳到他們這些下階貴族耳中了,肯定也在高階貴族裡頭被引為笑柄,而且剛剛那純種毫無悔意的模樣,特別令人火大。也不知這東西是怎麼被挑選為純種的,簡直是拖低純種的格調。

    扶蘇忍住朝門上踹一腳的衝動,撇撇嘴唇,終於轉身離開,心裡仍忿忿——哼,我還巴不得離開呢……什麼東西,太當自己是回事了。  

    終於清靜了,何聰用抽濕器將頭髮弄乾,跳上大床抱膝而坐,額頭埋入雙膝間半晌,再抬頭就把小明的資料調出來。他一次又一次地翻看那些資料,也不知過了多久,幾乎每一個字都能背了,何聰才發現身體蜷曲的時間太長,都麻了,稍稍動作就生起劇烈麻痛。

    這要費多少時間慢慢伸展開?只是何聰眼珠子一轉,便狠心攤平在床上,氣血不通的手腳一下子猶如萬蟻噬咬,痛得他眼眶都紅了。

    “嘶——”狠狠抽著氣,血液通行後,痛疼也迅速減輕,過程極迅速,何聰抬手拭了拭眼角水氣,卻捨不得撤手,一咬牙罵了起來:“混球游朗明,傻帽,白痴,你妹的天才腦子變成果凍了,非要把命賠進去……不就是沒有接到飛機,你用得著嗎?蠢蠢蠢蠢蠢,炮灰王子!”

    何聰狠狠地罵,就怕罵不夠,罵到最後迷迷糊糊嘟噥著進入了夢鄉,夢裡又是小明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何聰心想,如果是託夢什麼的,大概是在嘲笑他的幼稚行為。

    “何聰閣下,何聰閣下……”

    聽到這聲音,何聰立即睜大眼睛,強光刺得眼球酸痛,眼裡又積滿淚水。  

    荷花貴族見狀,大驚:“閣下是身體不舒服?”

    何聰伸手扯住一束銀色髮絲,一臉無辜:“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你的。”

    碧翠微愕,捏住何聰的手把人扶起來:“我知道閣下不是有意,不用道歉。”

    “嗯,那是要我下跪?書香門第”何聰懶洋洋地趿上鞋子,故作無知地問著。

    碧翠唇角輕抽,剛才還擔心純種因為失去摯友而傷心過度,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這純種……內心太堅強了,堅強得屢屢讓他這貴族的玻璃心受傷。

    “不,我接受你的道歉。”

    “嗯,很好。”

    何聰再打量碧翠一遍才走向盥洗室,行走間丟話:“以後再有什麼狀況就丟下我別管。”

    碧翠正使喚清潔機械人整理床鋪,聞言微怔,後來繼續指使機械人把被子折得像一塊石頭似地平整,輕喃:“不會丟下。”  

    何聰洗了把臉,朝影像鏡中看,看到自己的一臉淡漠,他擦著臉喃喃:“我們才認識多久,碧翠,不值得賣命。”

    “閣下值得。”

    “碧翠……你是個好人。”

    “嗯。”

    “什麼時候跟黃泉結婚?”

    “閣下?!”

    第27章 早餐會

    族長家餐廳是個奇妙的地方,也不是說裝修有多特別,只是何聰認為餐廳是這個家最不實際的部分,仿佛只為了房屋格局而必須存在的累贅,因為主人家永遠不會使用它。

    何聰原來會在餐廳吃飯,後來覺得這空蕩蕩的大屋加上誇張的加長版豪華餐桌和一眾圍觀者,即使配上精緻餐具和美味佳肴,也令人食不下咽,真不如躲在房間裡啃乾糧,所以後來何聰也不用餐廳了。

    可是今天情況有些奇妙,當何聰跟著碧翠走到餐廳,見到了奉天、黃泉、居士……加上他和碧翠,倒是挺熱鬧的。  

    此時何聰又不得不感慨,這分明是餐廳,但有了族長大人蒞臨也顯得莊嚴肅穆起來,倒更像古時候供著青天大老爺的公堂,旁邊兩排傭人要是和音‘威武’,那就真是惟肖惟妙了。

    碧翠將何聰領到座位上,拉開椅子,何聰頓了頓,卻拉開另一張椅子。見狀,碧翠微愕,只是他也不阻止何聰自行選擇座位,正要離開,臂膀上一股阻力卻把他留住。

    “閣下?”碧翠困惑地看著何聰,等待說明。

    何聰稍稍施力帶動碧翠,後者十分順從,何聰順利將貴族揣進椅子裡,然後在旁邊拉開椅子坐下去:“我餓了。”

    站在族長身後的黃泉默默無語,奉天分神看了助理長一眼,冷著臉吐出二字:“坐著。”

    碧翠原本要抗議,老大這麼倆字,他立即就端正了坐姿。

    居士坐著離何聰很遠,但他待何聰坐下便立即跳起來霸占了另一邊空位,也顯得毫無壓力,還挺瀟灑地招呼:“早。”

    “早。”何聰應了聲,原來想問問調查的事情,卻礙於有傭人在場,就閉嘴了。  

    待到傭人把早餐布置好,奉天一雙碧眸終於直視何聰,碧翠向傭人打了一個手勢,訓練有素的傭人立即退出去,餐廳系統的防禦級別提到最高級,與外界完全隔絕。

    何聰戳破半生的煎蛋,咬著沾滿蛋油的叉子,等待族長發話。

    “何聰,從今天開始你不需要再回學院,你的‘上課時間’將由碧翠安排,也僅限於宅內。關於你的自由權,協議上清楚列出,它必須在你不會造成不良影響的情況下才可以行使,所以就現狀而言,你無權提出抗議。”

    何聰並不激動,他垂眸思忖,接著吮掉叉子上蛋油,才要說些什麼,居士卻指著被戳得一塌糊塗的荷包蛋,搶白:“這個味道好嗎?”

    “嗯,你嘗嘗。”何聰把盤子推過去。

    居士也拿叉子沾了蛋油,舔了舔:“有點腥。”

    “加上醬油就好。”何聰拿起醬油瓶下了幾滴。

    居士再嘗嘗,笑了:“嗯,這樣好多了。”

    “不喜歡腥味就吃全熟的。”  

    “看你吃得很滋味,就是想嘗嘗。”居士一邊咀嚼,一邊委屈地把叉子咬得咯吱作響。

    何聰眉毛高挑,真懷疑居士的好牙口能把叉子也吃下,那模樣都餓成這樣了,他乾脆把整盤早餐都推過去,逕自端起奶茶輕嘗一口,茶的苦澀令他緊緊皺起了眉頭。

    “呵呵,糖罐子。”居士輕輕取笑,掰下何聰的手,往杯子裡添了幾茶匙糖,攪了攪再推回去。

    何聰再嘗嘗,超甜的味道終於令他眉頭舒開,咂咂嘴巴,嘟噥:“醬油瓶。”

    居士莞爾,又往餐盤裡倒醬油,盤中餐變成黑糊糊的一團不明物體。

    何聰瞥了居士一眼,對孩子氣的舉動報以鄙視,後者卻哈哈大笑起來,鬧得何聰感覺自己也挺幼稚的,只好埋進杯子裡喝奶茶,再抬頭,卻發現碧翠目瞪口呆地瞪著居士,何聰微訝,移眸看向兩座冰山,竟然看到冰山也崩壞了,他更加訝異……多吃一點醬油而已,至於麼?

    “居士閣下……你……”向來口齒伶俐的碧翠結結巴巴地,竟然無法完整說出一句話,他心裡被無數個問號堵住了,滿臉難以置信。  

    機械人能吃東西嗎?能嘗出味道嗎?

    居士微微偏首,興味地看著碧翠:“怎麼?”

    “你有味覺?”奉天倒是直截了當,嚴肅神情仿佛在問一個生死攸關的重要問題。

    何聰才端起杯子又擱下去,目光在幾個人中間來回,好奇心被挑起:“為什麼居士不能有味覺?”

    幾雙眼睛盯著何聰,活像看到了綠巨人在跳芭蕾,那眼神磣人得,何聰感覺自己被三人組深深地嫌棄了,他又把臉埋進杯子裡,思忖著剛才犯了什麼錯。

    居士有些苦惱地支著臉:“我能夠不回答嗎?”

    “哦,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何聰舔了舔唇上茶跡,問。

    “不,只是覺得還不是時候。”

    這時候何聰的內心有很多猜測,他覺得居士不是地球人,說不定是外星人,不然哪來的能力讓兩個面癱破功?他想了想,也不否認這是居士的私隱,就輕輕點頭,他指著盤中不明物,轉移話題:書香門第“要是不能吃,就別吃。”  

    “沒問題。”居士笑了笑,又往嘴裡送一塊不明物:“我也喜歡吃東西,再說,我不吃又怎麼知道你的口味呢?”

    “嗯,這就是你想的新招子?繼牛郎腔和怨婦腔後,是人妻腔嗎?”何聰贈送兩顆白眼,把自己的盤子扒回來。

    “誒!你不是給我了?”

    “不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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