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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明顯哆嗦了一下,隨即就往村里跑去,我緊隨其後。
雖說進村是有很多路口,完全可以繞過那幾個古怪的人,但是擔心老媽心切,也只好冒險了。
在路過他們的時候,我們緩緩的從邊上走過,雖然光線昏暗,但是離的近了,還是可以看出,那幾個傢伙確實不是與我們之前一起上山的一伙人,但是與他們的症狀完全一樣,表情呆滯,動作僵硬。
小心的從旁邊噌過去,還好沒有被他們攻擊,看來這些傢伙與大奎好像不太相同。
我們急忙跑回家裡,發現老媽正站在門口,見到我們立馬迎了上來,著急的問,有沒有找到大奎。
見她沒事,我這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老爸讓我們回屋裡,緊鎖大門。可是剛把門關上,忽然聽到有人咣咣的敲門聲。我心裡立馬咯噔一下,不會是那幫詭異的傢伙找到家裡來了吧?別的問題不大,怕只怕那個大奎,可千萬別是他呀!
緊張的走到門前,老爸顯然想的和我一樣,臉色難看的很。
我家的大門是那種黑漆的鐵門,門縫很大,我趴在門上通過縫隙往外一看,外面站著一個陌生人,粗布的藍色上衣,灰色的褲子,頭髮略長,梳著多年前才流行的中分,臉長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這身打扮,怎麼那麼土呢?
身為土生土長的農村人的我,除了某些上年紀的老人,從來沒見過年輕人會穿這樣的一身衣服。
老爸湊過來看了看,我發現他見到門外那人的一霎那,身體猛然就是一哆嗦,我心說壞了,不用問,外面來的可能又是鬼。可沒想到,老爸二話沒說,直接打開了門。
老媽也急忙湊了過來,門外來人呆呆的站在那裡,見到我們一家三口,忽然冷冷的一笑,我心中一動,這笑容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空氣瞬間凝固了一樣,沒有一個人說話,愣了好長時間,老爸才顫著聲音問道:“你、你找誰?”
對面男人臉上依舊帶著笑,是那麼的冰冷,讓人看一眼都會墜入冰窟。
“爸,媽,是我。”
他終於開口了,我也終於把他認了出來。
周羽,我的親堂哥。
聽爸媽說,我原來有個叔叔,但是在十多年前,出了一場意外而去世,當時堂哥周羽才三歲多,而她的媽媽卻在某一天把孩子送到我家院裡後偷偷的離開,之後音迅皆無,不知去向。
爸媽一看,不用問,這女人是怕孩子成為她再嫁的累贅,於是殘忍的拋棄。
當時家裡雖然很窮,多出一口人負擔也會加重,但畢竟是親侄子,血濃於水,就這樣把周羽養在家裡,我們一起長大,爸媽沒有對他說出實情,只是告訴他他的父母死於一場意外。
我爸媽雖然只是周羽的親叔嬸,但從小他就已經習慣的叫爸爸媽媽了,長大後也沒有改口,而在我的意識當中,他就和親哥哥沒什麼區別。
不記得多少年沒有再見過他了,在我模糊的記憶里,只記得十一二歲左右的時候,他忽然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來一直音信皆無,我們都以為他死了,或者被人販子拐走了。
“小羽?真的是你嗎?”
老爸老媽異口同聲,我看到他們的眼裡早已噙滿了淚水。
“是我啊,我是小羽,爸,媽,小齊,我回來了。”哥哥沒有哭,臉上的表情也沒變。
老媽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的情緒,頓時哭出了聲來,跑過去把哥哥緊緊的抱在懷裡,嘴裡含糊不清的問著,這麼多年你去哪了,怎麼才回家,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
老爸擦了擦眼淚,急忙說道:“快,快進屋說話。”
我拉住哥哥的手,領進了屋裡,一家人圍坐在房間。
“你們,都還好嗎?”哥哥笑著問道。
“還好,還好,就是想你,”老媽擦著眼淚說道,“孩子,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怎麼才回家呀?”
“我一直在城裡上班,”哥哥平淡的說道,“離開家的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小時候的事情大多都忘記了,最近才想起來,這才回家看看,因為路不太熟,找了好久,所以這麼晚了才找到。”
他說著話,表情平淡,臉上總是帶著那種冷冷的笑容。
我心裡有些納悶,為什麼哥哥絲毫沒有激動的樣子呢?
說起他離家出走,那時也有爸媽的不是,哥哥這個人在我印象當中,似乎精神不太正常,小時候經常做出一些異常的行為舉動來。
比如有一次村里死了個老人,哥哥那時才幾歲,偷偷的跑到人家,爬到棺材上一坐,當時把眾人都嚇壞了,以為這孩子瘋了呢。
還有一次,哥哥追著一戶人家新娶的媳婦跑,愣說她背著個死人,後來被老爸抓回來一頓打。
等等類似的事情很多,當時村里人都管哥哥叫小瘋子,而大概是在他十歲那年,忘記是因為什麼事了,記得老爸又是胖揍了他一頓,第二天,哥哥就寫了個紙條,上面說自己要去外面闖蕩了,讓爸媽不要掛心,當然,那時的他還沒上兩年學,好多字都是用拼音代替的。
哥哥離家出走,爸媽平時再生他的氣,畢竟是養了這麼多年,感情肯定是有的,和親生孩子也差不多少。所以當然會急的火上房,發動所有的親戚朋友去找,可是沒有任何線索。